凌卿綰抬眸,對上凌老夫人目光。
凌老夫人神情冷淡,看凌卿綰好似看仇人一般。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凌老夫人反問凌卿綰。
“我爹是什麼樣的人,有幾分本事,您是他母親,您能不知道嗎?”凌卿綰嘴角微勾。面對凌老夫人,她絲毫沒有膽怯。
“是,我爹每月都有月俸,可他除了養一家子人,還得養藏在外面的情人,府中根本沒有餘錢。現在他地位不比從前,月俸直接少了六七成,府中各項開支又都需要錢,日子過得緊湊得很。還有我爹的產業,別說賺錢了,不虧錢就是好的了。這些年,我娘不知道拿出來多少銀子用做填補。”
凌卿綰一一向凌老夫人解釋了一遍。
“那我們平日裡用來支出的銀子都是哪裡來的?”凌老夫人不解。
如果真的像凌卿綰所說,府裡一直在虧錢。那她身上穿的綾羅綢緞,嘴裡吃的山珍海味,這都不得需要花銀子買。那這些銀子又是從哪裡來的。
“我孃的嫁妝。”凌卿綰坦白回答。
凌老夫人大驚。
原來這些年,府裡吃穿用度,都是拿的凌沈氏的嫁妝填補。這要是不傳出去還好,說出去了,那凌府的臉可就丟盡了。
“你單憑一張嘴這樣說,有什麼證據證明咱們用的全是大夫人的私錢?”凌楚楚不服,當即和凌卿綰爭辯起來。
凌卿綰真想讓凌沈氏過來看看凌楚楚這副嘴臉。她就知道,這些年她精心照顧整個凌府,拿自己的錢出來填補家用,是有多不值得了。
“我說了,府裡做事的下人你隨便問。”凌卿綰不以為意。與凌楚楚說完,她轉頭望向凌老夫人。“哦對了,因為祖母您拿回印鑑,從此中饋不歸我娘掌管,所以我就自作主張,把我娘自己的錢給收回來了。”
聽罷此話,凌老夫人頓時嚇得不輕。
前些天她做夢都想得到的印鑑,如今在她眼裡變成了燙手山芋。
既然凌府的銀兩全由凌沈氏填補,她不管了,那之後凌府吃穿用度就要全憑凌老夫人來操持。更重要的是,凌老夫人和凌楚楚最開始要回印鑑的目的,就是為了凌沈氏的嫁妝。
現在凌卿綰把嫁妝抽走了,她們不就白忙活了。
可凌老夫人礙於面子,也不能和凌卿綰說。讓她把凌沈氏嫁妝交出來。如此,凌老夫人不就明晃晃的成了佔兒媳婦嫁妝的惡人嘛。
“之前我娘填補家用的錢,想來是她自願的,那就不要求您還給我娘了。只要之後不用了就好。”
末了,凌卿綰還不忘善解人意一把。
反正凌老夫人現在想用也用不著。
該說的都說完了,凌卿綰拍拍屁股,轉身揚長而去。徒留下凌老夫人和凌楚楚拿著殘缺不堪的賬本凌亂。
府裡入不敷出,凌老夫人和凌楚楚能有什麼錢。如果讓她們兩個來管,恐怕過不了多久,整個凌府都要喝西北風去。
但這時要把印鑑還回去,又實在是丟臉。
一時間,關於這印鑑如何處理的問題成了凌老夫人和凌楚楚的心病。
是夜。
凌楚楚坐在書桌前,把賬本來來回回仔細看了一遍。
她白天在老夫人跟前看的不全,現在看完了,凌楚楚更加篤定,這印鑑不能收。
“不行!得想個辦法把印鑑還回去!”凌楚楚自言自語。
凌沈氏背後有將軍府撐腰,還有豐厚嫁妝,她有什麼啊,她什麼都沒有。凌老夫人亦是如此。凌楚楚最怕的就是到時候走投無路,要拿出自己的銀子填補整個凌府的家用。
這怎麼行,她自己錢都不夠,還分出去。除非她傻了。凌卿綰搖了搖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