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一直在寺廟角落窩著，蹭了一身的灰。待沐浴完，擦了梨花膏，凌卿綰的腿也好的差不多。

凌霄還惦記著城隍廟裡凌楚楚和洪廣夫婦的對話，又折回到蘭苑。

“綰綰，凌楚楚的舅舅舅母已經把話說的十分明白。十幾年前，就是他們一手策劃把你拐走的。”凌霄頓了頓。“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證據不夠，還得再張望一段時間。”凌卿綰輕聲回道。

二人沉默良久。

想到洪廣夫婦對凌楚楚說的那些話，凌霄心情複雜。

原來，凌楚楚從始至終都只是一枚棋子。她的作用便是成為洪廣夫婦的搖錢樹。

凌霄在想，倘若當初凌楚楚生母並未逝世，興許凌卿綰就不會被拐，凌楚楚亦不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吧。

“待明日我先將此事稟明外祖，之後如何做，我們再從長計議。”末了，凌卿綰緩緩開口道。“時候不早，哥哥先行回去休息吧。”

凌霄剛走，樸嬤嬤躡手躡腳上前。

城隍廟一行樸嬤嬤未有一同前往，但凌卿綰洗漱時，紅裳和綠蘿也將箇中事情說給了她聽。

“小姐，少爺是心軟了吧。”

樸嬤嬤一直跟著凌沈氏，對凌霄和凌卿綰兩兄妹亦是感情極深。他們兩個性子，樸嬤嬤心裡是清楚的。

“應該不是。”凌卿綰搖了搖頭。“可能是之前一直覺得，凌楚楚只是可惡。沒想到她還有可憐的一面，心情有些複雜吧。”

別說凌霄，就是她，聽完洪廣夫婦和凌楚楚那番對話，心情也有些複雜。

如俗話所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那可恨之人，應當也有可憐之處吧。

但凌楚楚作的惡實在太多了。

梅苑。

離凌楚楚離開城隍廟半個時辰以後，花魅和花雨終於回來了。

對於此，凌楚楚倒沒什麼反應。她已經早就料到。

估計洪廣夫婦收到訊息，得知將軍府正在調查十幾年前那件事情，也是凌卿綰故意放出來的。

她是說，將軍府戒備如此森嚴，洪廣如何第一時間獲得的訊息。

不過這也提醒了凌楚楚一點，凌卿綰雖然知道十幾年前她被拐是洪廣夫婦所為，但她手頭還沒有證據，暫時扳不倒洪廣夫婦。

也就是說，凌楚楚尚且有時間想辦法翻身。

心中思緒萬千，凌楚楚指甲嵌進肉裡，劃出一道道血痕。

疼嗎？疼。

但這樣她能夠清醒一些。

經歷了那麼多次失敗，凌楚楚終於恍然大悟。她在與凌卿綰的對峙之中，永遠是被動的那一個。一旦落了下風，便開始自亂陣腳。故而凌卿綰沒有費吹灰之力，就令她節節敗退。

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凌楚楚腦海中忽然浮現出陶氏對她說的話。

雖然很狠、很噁心，但確實有一番道理。

她無法撼動將軍府，暫時也動不了凌卿綰。她凌府大小姐的地位隨時都有可能不保。而因為偷竊一事，靜妃已經徹底不待見她。與宋至誠的婚事，恐怕也十有八九不保。

她現在當務之急，是重新找到靠山。且這個靠山必須要能與凌府乃至大皇府抗衡。

……

想及此，凌楚楚立即拿來紙筆，寫了一封信，讓知畫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