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從那時候起黃明遠就知道,若是小覷了這個妹妹,怕是會吃大虧的。
今日再見,雙方本就充滿了提防,黃明遠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像老朋友一樣,庸俗地問義成公主在突厥過得好不好,人家一個公主,突厥的可賀敦,用你開口。
不管背地裡的生活如何,只是表明上是光鮮亮麗的,義成公主也過得樂此不疲。
至於勸義成公主想辦法限制啟民可汗實力與野心的擴張,也是不切實際的。
義成公主雖然是大隋的公主,但對於大隋來說,其地位與價值其實也體現在突厥和啟民部的地位與價值上,她與啟民可汗實際上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若是沒了突厥,她在大隋眼中不過是可有可無的一個普通女子。作為一個合格的政治人物,義成公主當然不會這麼幼稚。
黃明遠神色淡定,對義成公主說道:“自當初大利城一別,已經六年沒見公主,星移斗轉,滄海桑田,不知這些年公主可還安好!”
黃明遠還是庸俗的與義成公主客套起來。
這時義成公主聽聞黃明遠的話,臉色一變,嘴巴一撇,已是將要潸然淚下。
“昔日兄長待靜樂如親妹,緣何靜樂與兄長數年不見,今日兄長竟如此疏遠靜樂?公主,我算什麼公主,兄長難道還不清楚嗎?”
義成公主拿起手中的帕子,擦了擦微紅的眼圈。
“這些年來靜樂一個人在突厥苦礙,受盡了染干父子的欺凌,身為國人,卻要過著茹毛飲血的生活,真真是生不如死。每每撐不下去的時候,靜樂便會想到便是受了委屈,還有兄長掛念,便也不算無依無靠,心中便滿是期望。這次能夠前來榆林,靜樂想著能夠見到兄長,心中異常歡喜,可是今日見到兄長,兄長見到靜樂就如見到路人一般疏遠,這讓靜樂心中如何不難受。”
黃明遠默然。
“苦了你了!是我對不住你。”
看著黃明遠沉重的樣子,義成公主忽然破涕為笑,用手帕掩著嘴笑道:“兄長原來是心疼靜樂的,我還以為兄長真的是鐵石心腸呢。兄長且放心,多虧了兄長當年為我籌謀的部落,讓我有足夠的力量對抗突厥的貴族。而且這些年染干上趕著巴結我們大隋,在部落之中,雖不說對我言聽計從,卻也沒人敢欺辱於我。若是他們真的當我一介女流好欺負,我手下的軍隊可是不答應。”
黃明遠吃了一驚,沒想到義成公主竟然誆了自己一下,北地沉浮這麼多年,小丫頭也成老狐狸了。言語之間,嬉笑怒罵,順手拈來,已是一個成熟的政治人物。
黃明遠反應也快,變色不過毫釐之間。
“那就好,那就好!如此方能讓我放心,若是染干父子敢欺負你,我就把他父子開啟花。”
聽到黃明遠有些憨憨的話語,義成公主掩嘴輕笑。
一番玩笑,二人之間倒是少了幾分隔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