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數次召你,你卻不來,反而有心思和突厥眉來眼去。
楊廣正愁沒借口教訓高句麗,便斥責對方“心懷叵測”,嚇得高句麗使者汗流浹背。
這時裴矩便趁機進言道:“高麗本箕子所封之地,漢、晉皆為郡縣;今乃不臣,別為異域。先帝欲徵之久矣,但楊諒不肖,師出無功。當陛下之時,安可不取,使冠帶之境,遂為蠻貊之鄉乎!今其使者親見啟民舉國從化,可因其恐懼,脅使入朝。”
楊廣大喜,現在四夷賓服,唯有高句麗在東北還小動作頻繁,疏為礙眼。
於是楊廣便讓牛弘宣旨曰:“朕以啟民誠心奉國,故親至其帳。明年當往涿郡,爾還日語高麗王:勿自疑懼,存育之禮,當如啟民。苟或不朝,將帥啟民往巡彼土。”
楊廣的態度,按時朝覲,則既往不咎,以禮相待;若是不來,朕就帶著軍隊去你的國家見你,真是赤裸裸的威脅。
嬰陽王高元聞之大懼,此時的大隋比歷史上更加強大,連老大哥突厥都被滅了,他哪有膽量抗拒大隋,便準備前往大隋覲見。
這時高句麗的首相淵太祚、老將乙支文德和姜以式等人紛紛反對,認為隋朝居心叵測,不可不防。
高元本人也心生恐懼,擔心隋帝會將其扣留,遂不敢前來大隋,只是遣使者前來大隋朝覲楊廣。
對於楊廣來說,他本就對高句麗心生他意,而高元的不遵王命更是給了楊廣最好的藉口。這些年大隋之兵北破突厥,西滅伊吾與吐谷渾,南滅林邑,東征流求。聲威赫赫,無往不利。區區高句麗一個彈丸之地,楊廣自是不在意。
而且滅掉高句麗,整個東北方向的安定便有了保障,他這個天可汗也更加的名正言順了。
裴矩細細地給黃明遠分說了楊廣關於東征高句麗的事情,黃明遠聽的眉頭越來越緊。此時裴矩也看到黃明遠的異樣,因此問道:“高句麗乃肘腋之患,必除之而安天下,明遠眉頭緊皺,可是事有不妥。”
黃明遠沉吟了一番,才說道:“非是不應該征伐高句麗,而是朝廷此舉太過草率,不是用兵之道。”
裴矩笑道:“一個小小的高句麗,伐了便伐了,如何草率?”
黃明遠不由得長嘆一聲,這就是資訊不對等的可怕,他根本沒辦法和其他人解釋其中蘊含的風險。所有人都覺得高句麗不過一個蕞爾小國,一戰可定,這才是最可怕的,眾人根本不清楚高句麗的實力與底蘊。
事已至此,此事怕是要成為定局了。
黃明遠只得對裴矩說道:“岳父大人,這一戰非同小可,怕是比之前的突厥還要兇險。所以這一戰一定請天子以我為帥,而不得旁人。而且兵在精而不再多,故我只要二十萬人,便可破高句麗,多則恐誤事矣。”
見黃明遠如此謹慎,裴矩也不由得慎重起來。他知道自己這個女婿從不無的放矢,因此問道:“不過一高句麗,明遠緣何如此緊張?”
黃明遠嚴肅地說道:“定高句麗不難,定人心難。我怕大隋會在陰溝裡翻船啊,到時,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