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臉上一直沒有什麼變化的張方翼突然皺緊了眉頭。
“旁人不知道,但是我是知曉的。你大舅已經徹底平定了河北的匪亂,甚至還收復了河東,整個大河以北,此時當全為你舅父佔領了。”
張文璵驚得竟一時難以言語。
張文璵雖然未曾為官,但常在其父身邊,耳濡目染,又多接觸朝中大事,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大舅舅有反心乎!”
張方翼也不知道,只得說道:“我不知道,只是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嘶!”
張文璵今日知道的太多,一時之間也有些零亂。
過了一會,張文璵才說道:“若真是如此,大舅舅何必在外,而是更應該返回洛陽,挾天子以令諸侯啊。”
“怕是以你大舅舅與天子,與元德太子的關係,亦不知該如何對待越王。”
張文璵不以為然道:“若圖大事,如何能受小事幹擾。昔日袁紹勢大,沮授建議袁紹‘西迎大駕,即宮鄴都,挾天子而令諸侯,稸士馬以討不庭,誰能御之?’而袁紹擔心‘今迎天子,動輒表聞,從之則權輕,違之則拒命,’,最終猶豫不決,失了先機,以至被曹操尋得機會,為以後官渡之敗埋下了種子。
今大舅父歸朝,於義為得,於時為宜。若破李密,必盡得洛陽人心。可若不早定,必有先之者焉。落得袁紹、曹操之後果,怕是悔之晚矣。”
張文璵想到這,既然有些坐不住了,他站了起來,對其父說道:“父親,我得即刻去見大舅舅,勸他南下,晚了就來不及了。”
“坐下!”
張方翼看著焦急的兒子說道:“慌成什麼樣子。你大舅舅十多歲便領兵,身邊能臣良將不計其數,還用你在這喋喋不休。此必是你大舅舅思慮多時的結果。
你大舅舅這個人,雖然知人納諫,但他決定的事情,旁人更改不得,你以為你可以?”
張文璵一陣挫敗。
“可這到達是為什麼啊,難道我們就這麼看著局勢敗壞。”
“不會的,你大舅舅已經往河內調兵數萬,且河內郡太守周仲安是你大舅舅的心腹,若是真的有變,其兵須臾而至,尚有挽救的機會。”
說道這,張方翼還是不明白大舅子的心思,這些話與其告訴兒子,也算是安慰自己了。
張方翼相信,大舅子仍是自己最堅實的靠山。
刺殺一事之後,張方翼跟沒事人一樣,繼續按照舊策施政。雖然詆譭聲依舊不斷,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手中也逐漸掌握了一些部隊。
而且為了爭取民心,他又誅殺、罷黜了一批民憤很大的官吏,很是賺了一波民心。
洛陽城堅,張方翼又堅守不與敵交戰,李密幾次派兵攻城,都沒有什麼戰果,反而損失不小。於是這洛陽城的民心,也漸漸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