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不能讓皇家再丟人了。
楊佶作為皇太孫,說話還是頂管用的。他一聲令下,不少官員立刻動了起來。
楊佶的東宮,什麼都不缺,於是新的靈棚、靈堂很快按照儀制搭建起來。而整個葬禮,終於有了幾分皇家的體面和威儀。
有了新靈棚,也便有了參加葬禮的人。
其實楊智才的事情,到底只是一個小風波,也沒人敢看皇室的笑話,難看的不過是皇室自己。
而且或許是因為皇太孫親至,讓不少觀望的人起了別樣的心思,先是禮部和太常寺的人趕來請罪,楊佶也知道原因,沒有多說什麼。
接著沒多久便有不少官員絡繹不絕地前來拜祭。
皇太孫都擺明車馬力挺蔡王了,他們還敢不跟從。不為了蔡王這個死人,至少也得讓皇太孫記住也行啊。
之後陸陸續續又來了不少人,楊佶倒也知曉這群人的心思。
有客來訪,宗室裡面,都沒個能撐場面,旁人根本指望不起來。於是他便帶著黃維揚在門口乾起了迎賓的閒差。
而且楊佶本來就是為了收攏人心的,這麼做給了蔡王府面子,不至於讓蔡王府丟臉,迎賓又能多和各級官吏接觸,自己得了裡子,倒是“雙贏”。
當然也沒幾個人有資格讓皇太孫迎,主要是黃維揚負責,而楊佶在禮棚裡接待那些高官。
前幾年獨存的秦王楊浩也因為楊玄感之亂時,與宇文述有交往,最後被人彈劾“以諸侯身份與內臣來往”,被廢黜王位,免除官職,其弟濟北侯楊湛坐兄事被廢免,整個大隋宗室裡面,真真找不出一個有官有職,能跟官吏交流的人。
大隋滅亡後,為什麼沒有一個宗室跳出來復國,完全是楊廣提前把所有宗室清理乾淨了。楊智積是最後一個,也無怪楊智積怕的要死了。
或許是上午楊智才鬧了那一場,到了下午,竟有內侍從宮中匆匆而來,宣讀天子詔書。
不管楊廣是作何感想,他在詔書中追授楊智積為“光祿大夫,諡號敬悼”。
夙夜警戒曰敬,敬身思戒。恐懼從處曰悼,從處,言險圮。“敬悼”這兩個字,倒是足以表面楊智積的一生。
詔書之中,宗室最關心的爵位承襲問題,天子沒有提。不過這樣,楊智積之子楊道玄已經很開心了,天子給了諡號,還追封了官職,無論如何,至少使其父的身後沒有蒙塵。
事實上,歷史上的楊廣還真沒給楊智積一個諡號,不說楊智積在宗室中的碩果僅存和一生的戰戰兢兢,不提堵住悠悠眾口,就憑楊智積在弘農之戰中堵住楊玄感,沒有使楊玄感殺入關中,側面挽救了大隋,楊廣這麼做也不應該啊。
楊廣對宗室之涼薄,可見一般。
不過這次皇太孫來親祭,又有天子的封賞,百官的拜祭,蔡王楊智積的葬禮總算不再顯得那麼寒酸。
而為楊智積帶來這一切榮耀的弟弟楊智才,則是在這件事之後,再也沒有人見過,直到後來的江都之亂。
大抵,是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