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維揚放下杯子。
“殿下到底想說什麼?”
楊佶輕笑道:“其實本來我是不知道的,可裴蘊有一次親口告訴我,衛公讓他關照向但子。”
這時楊佶忽然伸頭向黃維揚說道:“我不傻,我不相信衛公把一個人放在江都經營了整整十八年,這個人轉頭就會背叛衛公。”
黃維揚看著臉色忽然變得有些猙獰的楊佶,也不說話。
氣氛一時有些凝固。
過來一會,黃維揚才說道:“原來如此。殿下是從向但子這裡,懷疑這次事變,跟家父有關。”
楊佶譏笑道:“不是嗎?”
黃維揚正色道:“家父曾言殿下學先太子,‘得其形而不得其神’,果然如此。殿下真的以為,家父想對天子動手,會折騰這麼麻煩?”
楊佶卻是不以為然。
“衛公想做什麼,我又如何知道?”
黃維揚這時兩眼看著楊佶,有些肅然地說道:“不錯,向但子是父親的人,還是我安排他投靠宇文化及的,目的便是打探宇文化及的動向。
不過這次兵變,真的與我黃氏一門無關,否則當日,維烈也不會差點身殞。殿下應該瞭解我,若是由我謀劃此事,殿下絕無逃出來的可能。
雖然黃氏勢力足夠大,但也確實不可能影響到關隴之輩,更不可能號令的了宇文化及之徒。否則,我家直接當皇帝就是了,我也不會辛辛苦苦地留在江都了。”
“你以為我會信。”
“信不信由殿下。”黃維烈挺正身子,“維揚問心無愧。”
楊佶本來已經堅定此事是黃維揚主使的,但此時此刻,他忽然有些動搖。他了解黃維揚,黃維揚不是一個敢做而不敢說的人。
可若不是黃維揚,真是宇文化及兄弟。
楊佶無論如何都不願承認,祖父是被宇文化及兄弟這兩個廢物給掀翻的,那真是奇恥大辱啊。
黃維揚已經不想再和楊佶聊下去了,便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走到門口,黃維揚突然轉身說道:“我的人打聽到,司馬德戡在事變前,和李淵的人來往密切。”
說完便要推門離開。
楊佶腦中有些混亂,脫口而道:“你準備怎麼處置我?”
黃維揚頭也沒回地說道:“江都政變之前,殿下為我主,我自問盡心盡力。可江都
一變,天下的形勢也隨之發生變化,很多事情以及非人力所能改變。
事到如今,非旁人之過,乃先帝要亡隋,我亦沒有辦法。
現在的我,也沒有權利處置殿下。明日晚上,便有人會送殿下前往河北,到時候萬事聽憑天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