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遠處傳來腳步聲,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臉色有些煞白的年輕人,提著一條細細的鞭子從黑色的深處走了出來。
“麴民曹,你醒了!”
這年輕人聲音有些沙啞,聽起來嗓子好像受過傷。
麴稜嘶喊道:“你是誰,你們要幹什麼?”
這年輕人說道:“忘了自我介紹,在下是拱衛親軍府北鎮撫司鎮撫使潘小年,外號‘潘娘子’,麴民曹好。”
拱衛親軍府雖然轉到明面上,但其內部仍然潛藏在黑夜之中,大部分人知曉的,也就是這個名字和陸貞。麴稜雖是行臺重臣,但還真不認識潘小年。
麴稜原來是信都郡丞,黃明遠平定河北後,改任河間郡丞。五月份建六曹郎時,為了平衡河北勢力,才任命資格極老的麴稜為民曹郎。
知道對方是拱衛親軍府,麴稜立刻大吼起來。
“你們拱衛親軍府想幹什麼,我是行臺的民曹郎,我要見衛公。”
眼看麴稜叫囂,潘小年卻並不緊張。
“麴民曹,你應該明白,以你的身份,我們若不是真有什麼證據,是不敢將您帶到這的。你看是您自己說,還是讓我們幫你們說。
比如說,我給麴民曹提個醒,這月初一晚上四更天,有人造訪,不知和麴民曹聊了些什麼有趣的東西。”
潘小年當初便是北斗刑訊處的處長,忠的,奸的,軟的,硬的,他見過形形色色,太多太多了。
當年北斗抓了高建武的親衛統領,這傢伙面對酷刑,死硬不開口,誰都拿他沒辦法,就是潘小年疾馳遼東,親審此人,最後確定了高建武小朝廷的大體位置,為覆滅高建武做了充足的保障。
麴稜的色厲內荏,潘小年一眼就看穿了。
麴稜聽得潘小年的話,心中有些驚慌,七月初一,正是他和人密會的日子,此人怎麼會知道。
不過麴稜很快鎮定下來。
他自問做的隱秘,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對方即使真查到什麼,也未必有證據。
而只要撐過這段時間,等行臺發現自己失蹤,自會向拱衛親軍府施加壓力,救自己出去。
麴稜料的倒是不錯,但前提是旁人知道他在哪?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老夫一生光明磊落,豈是你這等走狗鷹犬之徒可以構陷的。我勸你趕緊將我放了,否則乾坤昭昭,日月朗朗,衛公絕不會放過你們。”
麴稜的嘴,越說越順溜,最後他自己都相信了,我就是沒問題,你們就是誣陷。
聽得麴稜的話,潘小年笑了。
“麴民曹這是不相信咱們的能力啊,來,帶著咱們麴民曹去見識見識。”
說著,便有兩個黑衣人上前,制住麴稜嗎,便把他往一側拖。
“你們要幹什麼?”
麴稜嚇得大喊,但眾人哪裡管他。
“麴民曹,我知道你大名鼎鼎,威望極高。可是你得清楚,到了本鎮撫司的詔獄,一切可就由不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