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辭煦在衛山堡待了約半個多月,各部都緊趕慢趕的到了。
此時孫辭煦手中有漢軍近四千騎,還有多覽葛、阿跌、覆羅、奚結、僕骨五部約一萬一千騎。
多覽葛部和阿跌部兩部共出了近七千騎,堪稱是拼命了,家底盡出。
萬事俱備,只欠西進支援,可這場暴雪卻擋住了眾人前進的路。
這場暴雪下了數日才結束。雪停天晴之後,天地盡是一片白色。雖是雪停,可草原上的雪沒過小腿,氣溫也低的嚇人。這種鬼天氣,別說出擊,就是待在氈房裡,都凍得瑟瑟發抖。
因此當孫辭煦下令出擊西進時,諸部皆有難色。
就是多覽葛忠和阿跌訶咥都有畏意。
與人鬥不怕,可這是老天爺攔著,他們也沒有辦法。
阿跌訶咥作為眾人之中的老資格,便起身勸道:“孫將軍,這大雪侵襲,道路被阻,而敵情不明,若貿然出擊,恐怕有失。況今大雪雖停,但北方天空仍是陰霾遍佈,以在下的經驗,過不了多久,這白毛風怕是又會侵襲草原。若是我軍行軍途中,這白毛風又至,恐後果難料啊。”
“是啊!是啊!白毛風可不是鬧著玩的。”
眾人也紛紛出言。
草原之上,畏白毛風如惡魔!
孫辭煦當然清楚眾人的擔心。眾人擔憂白毛風,難道他不擔憂嗎?他也是在草原上待了這麼多年,自是清楚白毛風的威力。
可誰知道天氣什麼時候變好,若是半年風雪不停,他就乾等半年嗎?
他等到了,定北城等不了。
於是孫辭煦乃言道:“諸位族長之憂,在下清楚,只是這兵必須得出。”
阿跌訶咥想說什麼,被孫辭煦攔住。
“諸位族長且聽我說。定北城不能丟,這是鄭都護的意思,也是衛公的意思。丟了定北城,不管是我,還是諸位,在衛公那裡,都擔待不起。”
孫辭煦此話一說,眾人都不言語了。
黃明遠是一座山,壓在所有人頭頂的一座山,所有人都不敢忤逆的一座山。
孫辭煦當然清楚,光靠施壓是不行的,還得利誘,於是又說道:“我東來之時,韋長史曾有言,此戰,無論漢胡,只論敵我。叛隋之軍,不論有何緣由,盡誅不饒,絕不姑息。而忠隋之臣,也就是諸位,此戰之後,便能以堂堂正正的隋人自居,衛公將對諸位酬以官職,分以土地,以彰其功。”
阿跌訶咥一驚,忙說道:“此言當真?”
“絕無假話!諸位可知渾部首領渾阿六和蒙陳部首領蒙陳闔,此時就在漠南定居,官封將軍,爵拜侯位,風光無限,又豈是一個小小的部落首領可比的。”
阿跌訶咥看了一下其他幾人,也下定決心。
“既然孫將軍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我等敢不從命。”
其實是大隋的船,大家都下不來了。
其他人也紛紛言道:“今為衛公效命,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於是孫辭煦點檢諸兵馬,攜帶上所有的物資、牛羊,望定北城而去。
定北城以東的廣大地區,突厥聯軍本來是在此佈置了大量的斥候,但大雪之後,聯軍就撤回了。
負責東南方向的是阿史那突鄰和李孝興,二人對此並不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