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維揚出了門外,看到跪在地上的杜伏威,也是讚歎杜伏威是條漢子,拿得起、放得下,能在最短時間裡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黃維揚也手腳並快,一邊走著,一邊脫下了身上的大氅,拿在手中。
九江的十月底,也不暖和。
“兄長何必如此?”
黃維揚邊說著,邊將手中的大氅裹在了杜伏威的身上,而他本人則隨手就抱住杜伏威的身子,要將他扶起來。
杜伏威跪在地上,也不起來。
“堯有罪,任憑世子處罰。”
黃維揚笑道:“兄長這話說得,我都犯湖塗了,兄長何罪之有?”
“輔公祏在歷陽造反······”
杜伏威話未說完,黃維揚便說道:“輔公祏造反,兄長可參與了?”
杜伏威大驚,連忙說道:“世子,堯萬不敢有此念想。”
“那就是了!”
黃維揚拉著杜伏威說道:“輔公祏是輔公祏,兄長是兄長,二者有何想幹?輔公祏造反,又關兄長什麼責任?”
說著,黃維揚又說道:“兄長再不起身,可要小弟抱你起來。”
杜伏威聽罷,只得順著黃維揚站起身來。
“外面風大,兄長跟我進屋。”
黃維揚拉著杜伏威的手進得正堂,杜伏威說道:“我雖未參與輔公祏之亂,但輔公祏畢竟是我之舊部, 參與叛亂的也多是我的舊部,這件事,我難辭其咎。”
“兄長,現在輔公祏也是我的部下,若是部下造反,追究主將,先追究的也是我。”
看杜伏威還想說什麼,黃維揚說道:“對於兄長,我從未有一絲懷疑,兄長萬不可因此而憂心。
輔公祏造反的情況,我也知曉一些內容,錯不完全在歷陽諸人,是有人故意挑弄是非,激化了矛盾,才釀成了現在的悲劇。這件事就是平叛之後,是非曲直,我也會查的一清二楚,還所有人一個公道。
至於輔公祏的造反,實屬不該,受了委屈,心中不滿,我是理解的,可是難道不能跟我說嗎,非得做出這種讓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聽到黃維揚這麼說,杜伏威放下心來。杜伏威畢竟是歷陽舊主,還真擔心黃維揚對於歷陽叛軍,大開殺戒。
黃維揚接著又說道:“兄長是歷陽舊主,歷陽很多將領受輔公祏矇蔽,還需兄長跟這些人說明情況。這次我還請兄長為先鋒,領軍前往歷陽。”
杜伏威聽到這,真的驚了。
黃維揚不僅不處置他,還授他兵權,讓他主持平叛,這是多大的信任。
杜伏威有些顫抖地問道:“世子不怕杜伏威領軍之後,倒向叛軍。”
黃維揚笑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兄長的人品、心性,我信得過,兄長必不會如此。”
杜伏威的眼圈瞬間就紅了。
黃維揚對於壯士,以恩義結之,如何能不獲取他們的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