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孝坐在榻上,細細地看著這一摞厚厚的材料,而黃明遠則在一旁,也不說話。
時間過得很快,李子孝看了有小半個時辰才結束。
等李子孝放下材料,這才憂心忡忡地說道:“主公,這個結果,是我預想到的,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會牽扯到這麼多人。”
“子孝何意?”
黃明遠有些不解。
李子孝言道:“主公是不是不明白陳遠、荊元恆他們身為一國重臣,為什麼會去密謀刺殺燕王三人?”
黃明遠點點頭。
“玄貞所言不錯,對於此事,無論如何,我也想不明白。三個小孩子,礙著他們哪裡了,非得不惜以刺客當街殺之。駭人聽聞啊!”
說罷,黃明遠有些憤怒,還有些無奈。
這三人,是自己要保的,他們還敢動手,這是幹什麼?
李子孝卻是起事走到正堂中間,然後長揖及地,大禮參拜。
“玄貞這是何意?”
李子孝這才言道:“主公,非是陳遠等人要殺燕王,而是眾人為了主公,不得不殺燕王。”
“為了我?”
黃明遠更是一頭霧水。
“為了主公!”
“怎麼就為了我了?”
李子孝道:“主公遲遲不登基,到今日已盡兩年時間。眾人實在擔心,主公會立燕王三人之一為天子,所以為絕後患,這才要動手殺了燕王三人。”
黃明遠聽了,一陣無語,又是這件事,沒完沒了了。
“就這麼簡單?”
李子孝堅定地說道:“就這麼簡單!”
黃明遠有些不敢置通道:“玄貞也知道這事嗎?”
李子孝忙言道:“這兩年內來,包括仲長等人,大大小小的官吏來在我這,勸我向主公勸進的,已不計其數。這些日子,仲長又來找我,勸我一同進諫,被我勸了回去。沒想到他回去之後,就直接動手了。”
黃明遠敲著桌子,有些急躁地說道:“我都說過,一定會登基的,只是等一等,難道我的話就那麼不讓人相信?”
“可總得有個時間,已經過去兩年的時間,不知道還要多久,對於大部分人來說,已經等不了了。”
黃明遠看向李子孝道:“那你覺得他們做得對?”
“仲長組織刺殺當然不對,但是天子的問題,懸而未決,如一柄利刃懸在大多數人的頭上,讓人寢食難安,到現在,已經嚴重影響到朝廷的穩定,君臣的感情,國家的發展,到了不得不解決的時候。”
黃明遠聽了李子孝的話,有些語塞。
“我以為你們都應該明白我的。”
李子孝對著黃明遠言道:“主公,明正則言順。先帝遇難,主公開府,遂形成今日朝堂之格局。可一個沒有天子的朝廷,是不穩固的,無論是說服力還是權威性都大打折扣。人道‘君心難測’,底下人唯恐擔心主公會一時失了理智,做了霍光啊。”
黃明遠心中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