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黃明遠唆使你阿耶領軍出征,你阿耶又如何會身處險境?”
楊清兒一驚,忙問道:“是誰跟阿孃說此事全怪明遠的。”
蕭妃有些莫名其妙地說道:“你二兄說黃明遠為了爭功,拉出你阿耶,才有了今日禍事的。你阿耶也是,這個時候正是太子之爭的關鍵,自當妥妥地待在長安,如何因為黃明遠的攛掇而棄內就外了。”
楊清兒卻是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經地說道:“母親,此話不可再說。黃將軍是父親麾下大將,為阿耶出謀劃策是他的職責。再說讓阿耶領軍也是大父的意思,跟黃將軍根本沒什麼關係。”
蕭妃倒是知道女兒的舊事,還以為南陽郡主故意為黃明遠推脫責任,有些惱怒地說道:“那是你的父親,就是黃明遠也比不過的。”
楊清兒一聽母親生氣,有些羞赧,臉上漲得通紅。
“母親,孩兒已經是宇文婦了,莫要再亂說。”
蕭妃也知道女兒心中的痛,不再言語。
楊清兒卻是認為自己說的沒錯,便再次說道:“母親,阿耶離開北地十餘年,當年舊部,早就物是人非了。現在在險境之下,唯一能夠信任的其實只有黃將軍。黃將軍與阿耶的感情不亞於親父子,就是拼死也會保護阿耶的,母親萬不能讓將士心寒啊。”
蕭妃見女兒又為黃明遠說話,還想再訓斥女兒,這時從門外傳來楊昭的聲音。
“母親,阿妹說得對。”
楊昭從外邊走了進來,一身大汗。剛才楊昭與郭衍一番密議,正是聽取對方對楊勇的監視。
現在雖然楊廣身陷險境,給了太子楊勇希望,但其實使得雙方原本對立的矛盾有所減緩。楊昭在長安城內能做的反而更多了。
“母親,現在唯一讓我放心的就是明遠在阿耶身邊。從裴長史那裡傳來的訊息稱,明遠已經擊破了突厥人包抄我軍糧道的主力部隊,並率領輕騎向北找尋阿耶。憑明遠的本事,救回阿耶,只是時間問題。母親不要忘了,明遠可是下一個霍去病,斬殺過突厥可汗。
母親,這個時候,人心叵測,不想讓阿耶回來的人不在少數。現在我們唯一能夠指望的,其實只有明遠。有些話,真得不能多說。”
蕭妃看長子和長女都訓斥自己,一時氣惱,轉過身子不說話。
楊昭看看母親,又看看妹妹,有些憐意地說道:“妹妹也不要太過擔心,要相信明遠的能力。”
楊清兒點點頭,又有些哀傷地說道:“宇文士及的事情,讓兄長費心了。”
提起宇文士及,楊昭也是一陣氣憤。這個油麵光的男子,真是禽獸不如,到了關鍵時刻,果然靠不住,還想著抱柳述的大腿。他難道忘了自己的親爹和岳父都還生死未知嗎?
楊清兒說著,卻是臉上的淚流了出來。只有在大兄面前,他才可以卸下平日裡的偽裝,能夠悲傷一會。
楊昭抱著楊清兒的頭,卻是沒有說話。
妹妹,難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