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母親此刻沒有細講,但是沈清蘭心裡明白。
大伯父沈威是分寧縣的父母官,一旦進了分寧縣,怕是行蹤就會被大伯父知道。而他們家中的大大小小事情由大伯母負責,所以去了家裡也最好低調些。
雖然道理沈清蘭都懂,可她不明白緣由。拉了母親的手臂問,“娘,大伯父家和我們家為什麼不和睦?”
這話問得林氏一愣。
為什麼不和睦?
說起來好像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可是堆積在一起,就憋得人根本受不住。更何況,有些事情其實不算小了,不過是計較起來會越鬧越大,不想這般所以二房從來都不主動爭什麼。
只是這些話對一個沒有出閣的姑娘家說起來未免有些太枯燥單調了,而且沒管理過家中事務的話,不見得能夠理解其中的彎彎繞。所以林氏什麼都沒有多講,只淡淡笑了笑,說道:“你也知道,你爹是庶出,又科舉和仕途比較順遂,他們自然看不慣咱們。”
看不慣?沈清蘭留意到了這幾句話。原先父母親談話的時候,也提到過類似的話。可是在看不慣之後,大房具體做了哪些事情,父母親都打住話頭沒有多說,她一個晚輩也不好多問。
現下看著母親好似還是不願意多提這些,沈清蘭雖然心裡頭的疑惑更深,也只乖巧地‘嗯’了聲,沒有過多追問。
同樣這天的黑夜裡,城中的一個客棧內,有人走到了最頂層的一間客棧外,抬指敲響了眼前的房門。
衛長鈞剛剛回到客棧不久,連以上都還沒來得及換。聽聞叩門聲便道,“進來吧。”
副官推門而入,見衛長鈞眉宇間滿是不耐煩,忙低下頭去,把手中的一樣東西捧到了衛長鈞的跟前。
那是一封信。素面的信封,上面字型清麗,倒是衛長鈞慣常熟悉的。
他母親親手所書。
衛長鈞沒有立刻把信拿下來,反倒是問起了手捧信封的副官:“怎麼回事。”
一般說來,他母親都會叮囑過送信的人,到底是位了什麼事情而來一趟。所以即便不看信,他問一問便也能夠大概知道是何事而來。
副官頭也不敢抬,手維持著捧信的姿勢,道,“太太遣了人來送信,說,堂舅老爺家的太太遣了人請她到洪州做客。太太知道您在南邊,問您要不要也一同去?”
衛長鈞是真的不耐煩這些七大姑八大姨的應酬。聞言當即拒絕:“不了。”他還打算過幾日回京城,好生歇幾日。斷然不希望這些事情攪了清淨。
副官看他絲毫都沒有接信的打算,只能把信好生收起,又打算出門和送信的人說一聲。
門吱嘎一聲開了。
就在副官將要出門的剎那,衛長鈞卻是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分寧縣就在洪州治下。
以他的本事和手段,打聽一個小姑娘的來歷並不難。所以他知道,那沈家小姑娘要去的地方就是分寧縣。
想到那燦爛笑顏,衛長鈞沉吟了下,把將要出門的副官喚了回來,吩咐道:“先不用回太太訊息。等等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