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夫人趕緊介紹,說這是衛夫人。
就算沒有介紹,在場的人也都猜得出來,今天這場宴席原本就是陸夫人為衛夫人辦的,來赴宴的客人一半是衝陸家的面子,另一半何嘗不是為了透過陸家繼續往上爬一爬,攀上衛家的大樹?
顧夫人與衛夫人似乎是舊識,林氏雖然是初識,但談吐自然,不亢不卑,很快熟悉起來,只有邱氏尷尬的插不上話。
幾人初到,就站在大廳聊了幾句,顧夫人特意拉過沈清蘭的手,和藹的誇了又誇;陸夫人則含笑旁觀,不知是否還記得蘭園中錯身而過的小女孩,至於旁邊刻意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沈清芝,她淡淡瞟了眼就挪開了目光。
沈清芝窘的滿臉通紅,她既不解自己這麼出色,為什麼陸夫人沒有表現出驚豔,又埋怨對方沒有眼光。
卻不知,沈清蘭也在悄悄注意陸夫人的目光,見到陸夫人沒有沈清芝顯出任何不悅,也在奇怪,看來陸夫人當真沒把蘭園一事放在心上,她早就忘了沈清芝。
大概是陸夫人和顧夫人都對沈清蘭表現得特殊,衛夫人也注意到這個小姑娘,微微笑了下,沈清蘭沒有驚喜若狂,端端正正的回了個禮罷了。
不多時,眾人落座,顧心蓮拉著沈清蘭坐在一起,很是親熱。
顧中楠則辭別陸夫人,與陸新明同去前廳,臨走時,她向著妹妹顧心蓮那邊深看一眼,不知道是否有話與妹妹說,最後卻又沒說,耳根微紅的出去了。
陸新明則比他目光直白多了,無需找個妹妹做掩護,當著一屋子人的面,看一眼,勾著唇角笑了笑才走。
這屋裡的老女人、小女子誰是個眼瞎的?紛紛讀出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資訊,唯獨沈清蘭自己正低著頭與顧心蓮說話,連兩個男子何時走的都沒注意,直到形形色色的目光都集中到身上,才覺得不對勁。
有等著看熱鬧的好事者,也有本為攀附求親而來的失意者,更有心儀陸新明卻不得的痴情人……顧夫人和陸夫人的神色有些特別,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只有林氏,忍不住皺起眉尖,她自來知道女兒出色,這些年在申州,已經被媒人踏破門檻,可也沒有料到,到分寧剛一露面,就招來男子愛慕,心情不可謂不復雜,得意有之、煩憂亦有之。
“這位是沈家的小姐?我瞧著有些眼生,別說,這小姐長得是真好呀,人見人愛。”人群中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婦人做了出頭鳥,酸味濃郁的出言攻擊。
林氏淡淡一笑,不言語。
陸夫人是主人家,不能冷落了任何一人,答道,“這位是沈府的四小姐,申州別駕沈大人的掌上明珠,自幼在申州長大,你自是沒見過的。”
這話一出,那婦人立刻閉了嘴。
申州雖然比洪州轄制略小,長官職務略低,但好歹沈大人和陸大人都是別駕,誰敢當著陸夫人的面輕視沈大人的家眷?
況且說,邱氏為了這一趟赴宴,的確是做足了準備,禮物尤其貴重,大家都目睹而咂舌。
不過,此刻邱氏很憋屈,覺得自己連日來的準備都為林氏母女做了嫁衣,明明自己的沈清芝打扮最驚豔動人,不知為什麼,別人都盯著一個素淨得不能再素淨的沈清蘭。
就連沈清蘭自己都有些無奈和納悶了,自己自從出沈家大門,一直是沉默寡言,表現得毫不起眼吧,可這些人的目光……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