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不虛,薛揚帶著士兵們圍上來,都沒輪到胡澤動手,三下五除二,連推帶拉,就把車從坑裡弄了出來。
前車離了坑往前,後車一輛輛跟上,小心翼翼地繞過坑。
不知怎地,到了郭姨娘和齊姨娘的車時,還是出了點意外,雖然並沒有再次陷入坑內,但車輪打了個滑,往坑的邊沿歪了一下,齊姨娘沒坐穩,被歪得從座上撲倒,險些滾出車廂外,幸好郭姨娘眼疾手快,一把拽住,才免去摔出車外的危險,試想一下,萬一滾到車輪下,馬沒剎住腳,豈不是車輪要從她身上碾過?就算沒有被碾,外面數十個男子看著,那也不好看。
多虧了郭姨娘及時相救,齊姨娘才免遭一難,但腦袋正撞在車門上,還沒反應過來,又在地上滾了一圈,痛得她大叫一聲,眼冒金星。
冷不防這一聲尖叫,驚動了所有人,車隊再次停下,林氏急問,“怎麼了?怎麼了?”
趙媽媽和春蘭同時下車來詢問。
叫聲止住,哭聲相連。
沈清蘭也嚇一跳,推碧玉,“快去看看,這是齊姨娘的聲音。”
片刻後,碧玉回來稟報,“齊姨娘摔了,額頭破了皮,鼓起個兩指大的包,還流血了。”
沈清蘭一聽焦急了,要下去探望,被碧玉拉住,“外頭都是人,小姐別下去了,太太已經去了,還拿了藥,車裡就那麼大,小姐上都上不去,去做什麼?”
沈清蘭想想有道理,只好等著,心裡是真心疼齊姨娘,想到她以往待自己的好,又想到自從她去年有孕之後,就百事不順,這一路風霜到會州,所有人都平平安安的,唯獨她,都快到城門口了,還受個傷。
約莫小半個時辰後,傷口處理完畢,眾人又迴歸原位,但林氏特意讓春蘭過去陪著,馬車緩緩動起來。
沈清蘭聽到後面的車裡隱隱約約還有哭聲傳來,心裡也揪著,“齊姨娘還在哭,可見是痛極了,碧玉,你當時看見什麼情況?那傷口是不是特別深?想必流了很多血吧,唉。”
“……”碧玉愣了下,“撞著額頭,是很痛的,等到了會州,太太會再請個大夫好好檢查、上藥。”
沈清蘭心情沉重的點頭。
“呀,天亮了!”翡翠突然輕聲驚呼。
這時候,大家才從齊姨娘的意外受傷中轉移注意力,欣喜的趴著車窗往外看,發現確實天色薄明,冬霧遮掩晨光,天色白是白了,卻濛濛一片,什麼景物都藏在霧後,只能看得見稍暗些的影子,基本上,天與地、霧與與雪渾然一體,感覺更奇怪了。
碧玉說,“護衛小兄弟不是說,辰時可到嘛,看來快了。”
翡翠看到天亮心情輕鬆,又笑她,“先前忘了笑話你,你怎麼叫人家小兄弟?我看你也沒多大,是要佔人家便宜嗎?”
碧玉瞪眼,“又胡說八道,我套個近乎問個話,充幾年歲數,就是佔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