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蘭心中一緊,果然,姚太太接下來就是一嘆,“所以,朝廷被騙了,把姜大人從軍中調回,說的也是匪寇已平,讓姜大人前去收拾殘局,當時姜夫人剛生產完,姜大人剛做了父親,也有心退伍從政,多陪陪妻女,接到調令十分欣喜,輕車簡從就上路了,人哪,一高興就容易失去防備……”
沈清蘭大驚,“這麼說,那次城門外圍堵不僅僅是山匪之事,只怕當地官員也是默許。”
“不錯,他們也想給姜大人一個下馬威,從而繼續在鄧州作威作福。”
沈清蘭吸了口涼氣。
姚太太繼續說道,“所以,姜大人入城後,面對的不僅僅是城外的山匪,慌亂的百姓,還有勾結成一片的官員、鄉紳……上下里外混亂不堪,加上姜夫人入城就病倒,鶯兒嗷嗷待哺,姜大人身心疲憊,幾乎被壓垮,多虧了子淵,立即飛信調來自己的親兵隊伍,與姜大人裡應外合,圍剿了山匪,接著又從審問中將那些作亂的官員一一抓捕,整頓衙門、安撫百姓,等局面穩定下來,才帶兵離開。”
“……怪不得。”沈清蘭訥訥自語,內心則另有感慨,他這個人哪……
這天,沈清蘭帶著姜鶯兒在菡萏園呆到日暮才走,主要原因是姜鶯兒玩得太高興,眼巴巴地求她多呆會,沈清蘭剛聽完姜家的故事,心軟得一塌糊塗,二話不說,由著她去。
直到日頭西墜,姜鶯兒玩盡興了,也困了,沈清蘭這才哄著上車。一上車,姜鶯兒就抱著沈清蘭的胳膊睡著了。
進了府,冬霞抱著姜鶯兒回小院,沈清蘭去見林氏,本來心裡忐忑,怕林氏責備晚歸,但結果出乎意料,林氏見到她十分高興。
“怎麼才回來,試試衣裳。”
沈清蘭愕然,這才發現林氏身邊放著一疊衣裳,都是嶄新的,不由的訝異,“這都是給我的?”
林氏嗔笑,“不是給你的,還要你試什麼?你不是要生辰了嘛,不辦宴席了,還能不做幾件新衣裳?”
沈清蘭歡喜地滾進林氏懷裡,“還是母親最好!”
“就你嘴甜,出門瘋了一天,也沒見想我?”林氏笑著把她往外推,“回來衣裳也沒換,就來粘我,快拿回去試試。”
沈清蘭笑眯眯的抱著衣裳要走,林氏又叫住,臉上漸漸失了笑容,“差點忘了個事,今天徐戶書又來了,我便讓翡翠過來給他道謝,徐戶書邀請翡翠過去陪陪囡囡,翡翠卻……”
“怎麼?”沈清蘭暗叫不好。
林氏又招她坐下,說道,“我看徐戶書對翡翠有些意思,但翡翠似乎不太樂意,今天徐戶書叫她過去,翡翠便哭了,不肯去。”
沈清蘭想了想,便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又道,“是我不許翡翠去的,那丫頭年紀小,又單純,要是跟著徐戶書,是委屈她了。”
林氏沉默片刻,說道,“我倒是聽說徐戶書尚未娶妻,不過年少時有些輕浮。”
“輕浮?”沈清蘭愣了下,這一點,她還真沒看出來。
“我也是聽說,說他曾與一有婦之夫私相授受,後來東窗事發,兩人也就不了了之。”林氏看出她的震驚,說,“我初聽到這事,也覺得不敢置信,不過,徐戶書與徐判司本是同族,現在卻形同陌路,據說就是因為此事。”
沈清蘭想了想,“看來,翡翠打聽到的徐戶書的心上人,就說那個有婦之夫了。”
“應該就是。”林氏沉吟,“不過傳言未必就真,不能偏聽,尤其是感情的事,難說對錯,就這半年看來,徐戶書還是相當不錯的小夥子,他與翡翠若真的相互有意,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