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趙媽媽還在,沈清蘭也不一定非要問林氏。
“媽媽,這個木棉究竟怎麼死的?”
趙媽媽嘆道,“吞金,唉,這是決意要死,攔不住的,估計是知道回到分寧也沒個好下場吧。”
“一開始是說讓她跟著二小姐去吧?”
“是啊,大太太一開始是這麼定的,木棉本是二小姐的丫頭,按規矩是跟著的,她當時也沒任何意見,可出了這事,便沒法跟著了,她們倆在那,還不得打起來?哪裡還能服侍二小姐呢?大太太就說要帶回分寧去處置。”
“母親何意?”
“太太沒說什麼,雖說是齊姨娘把二小姐抓傷的,但人盡皆知齊姨娘是個瘋子,何況,齊姨娘瘋得這麼嚴重與二小姐還脫不了關係,所以大太太根本沒法追究齊姨娘的過錯;太太呢,也不想攬事,自從……唉。”趙媽媽擺擺手,不說了。
她不說,沈清蘭也聽懂了,自從大太太一群人來到會州,這府裡就雞飛狗跳,無一日寧靜,林氏也煩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趕緊走,都走,反正主兇是分寧的丫頭,受傷是分寧的小姐,巴不得邱氏領走,到了分寧該怎麼罰怎麼罰,與自己無關。
沈清蘭點頭,她也正是這麼想的。
但木棉肯定不願回分寧,或者說,她那也不想去,就想著死。
如今她倒是一了百了,但死在會州,少不得又牽連上林氏這一家子,好在有眾人作證,不是虐殺,但以林氏的仁厚,總不能把屍體丟出去萬事大吉吧?
於是,接下來這一天,林氏與邱氏協商,買了副棺材,讓她入土為安,邱氏明天帶著其他人離開。
忙完一天的事,林氏累得不行,“唉,我這也算仁至義盡了。”
趙媽媽遞過安神茶,心疼地道,“太太仁義,天地神明都看著呢,好人有好報,太太必定福壽安康。”
林氏苦笑搖頭,“我也不求什麼富貴,但願以後安安穩穩的,別再有這樣烏煙瘴氣的事就阿彌陀佛了。”
沈清蘭在給林氏捶背,撒嬌道,“您還有個乖巧可愛的女兒啊,這就是上天賜給您的禮物。”
林氏“噗哧”一笑,差點把茶噴出來,“哎喲,你可真是大言不慚,你知不知道你從小到大惹了多少禍,我頭髮都讓你愁白了。”
“母親……”沈清蘭不樂意了,趴到她背上,嗲聲嗲氣地問,“哪有白頭髮?我怎麼一根也沒看見?母親這麼年輕漂亮,所以我也長得好啊,那我這麼可愛,說明母親也可愛啊,女兒都是遺傳母親的,您要是嫌棄我,那就是嫌棄自己哦。”
“……”
林氏和趙媽媽都笑得肚子疼,一整天的煩惱和疲累都化作煙消雲散。
“太太,宜威將軍來了。”
冷不防一個聲音打斷屋裡的笑聲,也讓沈清蘭目瞪口呆,衛長鈞來幹嘛……
“那,母親,我先走了啊。”她很自覺地站直,整整衣裳,一臉嚴肅走出去。
門外,衛長鈞含笑看她走出來,小臉繃得緊緊的,一副不苟言笑、生人勿近的高冷形象,可只有他知道,就在剛才,也正是這個小淘氣隔著門撒嬌賣萌,一字字一聲聲,把他的心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