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蘭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忽然聽到樓下街上響起稀稀拉拉的鑼鼓喧譁,不由得詫異,非年非節,陣勢也不大,這是做什麼?
她佯做順手,接過茶杯,走到床邊,捲起竹簾往下看,只見約有數十人,著白衣,拿著喪葬儀仗用品往一個方向而去,鑼鼓難免撞擊,聲音就是從此而來。
“咦,這是?”
衛長鈞湊過來看了眼,“徐大公子死了,徐家本家去奔喪。”
沈清蘭驚問,“聽說徐大公子被抓起來了,還沒宣判罪名,怎麼突然就死了?”
衛長鈞解釋,“前幾日確實被抓了,不過沒有定罪又放了出來,昨天下午他在家裡服毒自盡。”
沈清蘭立刻想起昨天傍晚,碧玉送徐嫣芸回去,說是聽到徐家院子裡傳來哭喊嘈雜的聲音,看來就是徐鳴軒自盡被發現。
“此事,是否與被抓有關?”
一個讀書人,突然被抓進衙門,就算沒有定罪,也會覺得羞恥,要是他心中憤懣羞愧,怕被人恥笑,這才自殺,衙門就少不得要擔一個“亂抓人、逼死人”的罵人,要是被人藉此宣揚,鬧到朝廷,與此相關的官員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沈清蘭不免為父親擔憂,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父親的仕途。
衛長鈞答得含糊,“說起來,是有關係的。”
“那我父親會不會……”沈清蘭一時心急忘神,抓住他的衣袖。
衛長鈞抿唇忍笑,平緩溫和的寬慰她,“放心,這是與伯父無關,徐鳴軒在衙門沒有受刑,他又是死在自己家裡,徐大人是個聰明人,不會做糊塗事。”
沈清蘭倒是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徐大人不會借兒子的死大鬧,這樣對徐家沒有好處,但她還是困惑,徐鳴軒當初為什麼被抓?
她想了想,既然衛長鈞說了不會影響父親,她就不再問東問西了,倒是忽又想起一事,問,“不知道徐大公子曾入獄之事,會不會影響徐二公子將來參加科考?”
“嗯?”衛長鈞挑眉看她,怎麼突然打聽起徐鳴玉來了?
沈清蘭不知道他何意,也不好解釋,就沒做聲。
衛長鈞默然片刻,自嘲地笑了聲,答道,“正是因為不想影響徐二公子,徐家才會對徐大公子被抓的事情三緘其口。”
沈清蘭暗暗吃驚,這麼說來,徐鳴軒確實是做過什麼壞事啊,恐怕還遠不止幫著盧鵬義通個風報個信這種齷齪小事。
“好了,這種事就別想了,你若想知道,將來我告訴你。”
沈清蘭搖頭,她本來也是隨口一問,覺得徐鳴玉是個謙謙君子,不該受到連累,現在既然已經得到答案,至於徐鳴軒做過什麼,與她毫無關係。
兩人沒在茗道呆太久,就出來了,臨下樓時,沈清蘭想起盧予瑤,停下腳步。
“子淵是否解釋一下,為何盧二小姐多次謝我為她請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