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幫她戴上項鍊,笑而不語。
碧玉把雕花小盒遞到她眼下,笑道,“小姐喝醉了,自然沒有印象。”
“啊?”
沈清蘭一怔,垂眸看盒,盒中還有一副手串和一枚戒指,也是紅珊瑚的。
碧玉將昨晚之事簡略說了,沈清蘭默然良久,才“哦”了一下,欲言又止,撫摸著步搖和耳墜,心說難得與衣裳如此相配……
“怎不提前與我說一聲?這麼戴出去,母親要是問起,該怎麼回答?”
她看著鏡中的自己,膚如凝脂,細膩雪白,被身上衣裳和頭上珊瑚映襯,如同染上了紅暈,俏色從額前、耳根、頸開始漫延,最終氤氳進了雙眸。
碧玉察言觀色,笑道,“這是姑爺送給小姐的新年禮物,姑爺說了,如果小姐害羞,便說是姚太太曾經送的,反正也沒法對證。”
沈清蘭苦笑,這個理由,也好。
收拾妥當,主僕幾個去隔壁請安拜年,沈清蘭忐忑不安,摸摸頭髮又拽拽衣袖,第一次覺得緊張,怕林氏質問,也怕衛長鈞……
意外的是,衛長鈞不在。
沈良夫婦對坐說話,聲音不大,沈清蘭膽怯中沒有聽清。
門開時,話音落。
林氏眼前一亮,沈良已經哈哈大笑,“蘭兒,今兒這衣裳好看!首飾也好看!不錯不錯!我家蘭兒是越長越漂亮了!”
迎面而來的不是疑問,沈清蘭鬆了口氣,紅臉的同時也展露笑容,小女兒的天性立即湧上,欣喜地跑過去行禮。
林氏把她拉起,坐在身邊,含笑打量她,衣裳是千針坊做的,她認得,首飾……
她抬手點了下步搖,“珊瑚成色極佳,尋常首飾鋪也難見到,我倒不記得你何時有這樣的首飾?”
“姚太太送的。”沈清蘭早有準備,因此說得理直氣壯,但內心還是忍不住緊張,忙岔開話題,“母親,我要壓歲錢。”
林氏一愣,沈良則大笑著催促,“不錯,是該給!快給蘭兒!”
林氏瞪了眼無腦護女的丈夫,摸出個香囊放在沈清蘭手裡,嗔道,“過了年,你就十七了,怎麼還跟個孩子一樣?”
沈清蘭嘻笑地接過香囊,旁邊沈良幫著回答,“再大也是個孩子嘛,再說。蘭兒還沒出嫁,那就還是個孩子。”
林氏想嗔丈夫兩句,轉念又想,等女兒出嫁了,過年就在婆家了,自己想給個壓歲錢,還給不著呢。
“昨晚喝了酒,起來頭痛麼?”林氏輕輕按了按她的太陽穴,問。
“醒來時有點暈,現在沒事了。”屋裡沒有外人,沈清蘭自然而然就和平時在家裡一樣,靠到林氏身上撒嬌,“母親,太原的酒也太烈了,我還沒來得及回味呢,就醉倒了。”
林氏輕笑,沈良則道,“太原其實也有適合姑娘喝的不烈的酒,只是這驛館裡沒有準備,你要是……”
話沒說完,只聽春蘭在門外稟報,“老爺,太太,姑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