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明白,為什麼你們會把這當作復活呢?”
對啊,為什麼會以為自己是復活了呢?
魏蘇生在糾結,是不是要把自己其實只是沒有實體的幽靈這件事告訴文微,如果說了的話,他又會作何感想?
事到如今,貧瘠的資訊量已經無法支援他完成剩下的推測了,所有的結果都要看徐秉的賭注如何。
第二日並無任何異常,文微因為飲酒過度宿醉不醒,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上午才慢慢緩了過來。
上午要會診的預約自然也都推到了下午。
為了確保文微不會出什麼岔子,魏蘇生也便沒有去看文微口中的御箭大賽,寸步不離地陪著文微。
“就算過了五十年,你對我還是兄長對弟第時的心態呀。”文微笑著說。
給郭公子醫眼時,文微察覺到郭弋神情的不安。
“郭公子,是有什麼急事嗎?老夫上午身體欠佳耽誤了您的行程,實在是抱歉。”
“無妨無妨...”郭弋擺擺手。
但魏蘇生髮現,自己能窺探郭弋的內心世界,他看到了一片漆黑中,佇立著御箭大賽的賽場,其中一位看不清模樣的女孩,正全神貫注地射著每一隻箭。
“他的心裡,也有著深深的執念呢。”
又向內探尋,他窺探了那位女孩的內心。
“”
翌日,從來抓藥的病人口中得知,現任的謁州州丞清晨在東市被市斬,原因是走私販賣武器。
處罰如同五十年前的林家一樣,滿門抄斬。
“怎麼會...”文微聽到訊息兩腿一軟,昏了過去。
徐秉,賭輸了嗎?
如果真的將賭注懸在復活我用的魄璃之上,為什麼還要告訴我們,命運的齒輪已經開始轉動了?
他究竟,在賭什麼?
在郭弋心中的那個名叫楊嬿的女孩所遇到的人,與煙花之下的身影,是同一個人。
“這是同樣的執念。”
魏蘇生換了個思路,假設,復活根本就不是什麼賜福,而是一種掠奪。
自己只是復活的容器罷了。
就像那位郭公子一樣,失去記憶,失去視力。
因此,應該是某位權貴得到了魄璃,或者說魄璃選擇了他,和他達成了某種交易,那個人擁有上古神器的能力,而琉韻藉助那人的手段不斷攫取自己想要的東西。
徐秉大概是偷走了魄璃吧,才會被人暗算構陷。
魏蘇生的圓洽了自己的邏輯,所以那個人才會強調維持世界的平衡,魄璃便是打破平衡的存在。
而徐秉的用意亦是如此,他應該也知道了這些,但身處官場如同我明敵暗,難以施展拳腳。所以才會這樣暗示。
也就是說,要將琉韻擊敗嗎?如果魄璃消失,自己也會消失不見吧。
真的要將必然離開的訊息告訴文微嗎?會不會太殘忍了。
但這是必須要做的事啊...
令文微沒想到的是,等待他的又是一個孤身一人的清晨,如同三十年前一樣,魏蘇生的床上留下了一張字條,一張沒有署名的字條。
“文微,想必你會埋怨我倉促的離別吧,可能話我無法說出口,但我有不得不去做的事,很感謝你能讓我再回到這個世界,但是現實告訴我,我的生命本應在五十年前畫上句號。現在,我的使命就是為同我一樣的人,畫上這個句號。”
每一簇煙花,都應在綻放後化為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