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福閣一樓仍有些許食客,沒有一個人注意到樓上打鬥的嘈雜。
徐楣一手提著琵琶,飛躍到鍾參身側,猛地砸到紫檀方桌上,琴碎弦崩,空中撫掠一陣顫音。
鍾參並沒有任何躲閃的動作,卻在琵琶砸下來的瞬間消失不見。
緊接著,鍾參在徐楣身後的半空閃現,手持短劍橫刺楣的後背。楣微微壓低重心,在鍾參揮空的同時翻身飛踢,精準命中他的下腹部,鍾參被踹倒在數米之外,撞倒桌椅,嘴角滲出鮮血。
即使沒有琉韻的幫助,這種程度的偷襲也無法威脅到楣的。
“畢竟我可不是僅憑藉能力為所欲為,除此之外一無是處的人。”徐楣起了興致,鍾參的能力應該是瞬間移動,但只要不瞬移到體內,無論多快的進攻。
“也只是兒戲罷了。”
徐楣望向鍾參,他身材瘦高,動作笨拙,一看就不是習武之人。還沒幾個回合眼中就出現了疲態。
只是,不知為何,徐楣在與鍾參對視時,腦海中總會閃過片刻空白。
但楣不想想那麼多了,就像她沒有注意到唐咲不知不覺消失不見一樣,她只想著如何能借此宣洩積壓的情感,以及告訴世人,即使沒有琉韻,她一樣可以做得到,甚至。做得更好。
“眼睛是最薄弱的地方,不僅是它脆弱的構造,更是因為瞳孔會暴露情緒,眼神會暴露心思。轉動的眼球會告訴對手自己的動向,楣,你要注視他們的雙眼,捕捉髮自內心的恐懼,從心智上摧毀他們。”
這是某一夜歡愉後琉韻的耳語,楣一直惦念在心中。
“可不要讓你淺灰色的瞳眸逃離我的視野。”徐楣勾住簪子的末端,襲至鍾參面前,佯裝進攻的動作。
果然,鍾參“上鉤”了,再一次在徐楣身後的半空閃現。閃現的同時,徐楣已經轉過身與鍾參四目相對。
“結束了。”楣為鍾參說出終語。
但奇怪的是鍾參沒有瞬間出手,而是如定格在空中般,無數次空白在腦海中閃過,將時間在縱向上無限延長。
時間又好像從未延長,片刻停頓後,鍾參扭過徐楣的飛踢,又一次閃現到徐楣原本的正面,幾次空白後,抓住楣的死角,用短劍刺穿徐楣尚未癒合的傷口。
拔出短劍,鮮血瞬間染紅衣袖。
沒有琉韻幫忙削減疼痛感,楣第一次體會到這種撕心裂肺的,強烈的痛感。整條手臂的神經末梢都在劇烈抽搐,甚至連握住髮簪的力氣也沒有。
徐楣:“之前故意被我踢中是在隱藏實力嗎?”
“倒不如說我已經竭盡全力了。”鍾參向楣一步步走來。
“叮~”楣用簪子抵住鍾參的揮擊,他的力氣出乎意料的小,楣輕鬆地從被壓制的姿態慢慢站了起來。
“又在放水嗎?”楣死盯著鍾參,可看他咬牙切齒的樣子已是盡了全力。
楣的腦海中又是一幀幀空白,忽而楣便被鍾參彈開,狠狠地撞在屋頂的房樑上。楣重重地摔在地上。
“啊!!!”她感覺腰椎可能撞斷了,下身動彈不得,她強撐起身體,鍾參卻一腳踏在她的頭上,用力地碾著。
“被踩在腳底的感覺如何?”鍾參俯下身,作出和郭弋一樣出乎楣意料的動作,甚至比郭弋下手還要狠。
他俯下身的同時,短劍順著肌膚的紋理,精準地切斷了楣握著簪子的手腕。鮮血順勢向外噴湧。
“啊~”楣已經痛出了嘔吐感,胃裡翻江倒海。
她本能地試圖逃離,剛側過身,短劍便無情地從她的後心貫穿。
不知何時,納福閣樓下放起了焰火,綻放的煙花在血泊中倒映,楣感覺自己等待這場焰火等了很久。
身體已經麻木了,只剩求生的本能強迫她在顫抖著、呻吟著。鍾參捏住楣的臉,輕描淡寫地問楣。
“很痛吧,撕心裂肺,摧筋斷骨的痛,一定會很難忘吧。”
回應他的只有低聲呻吟和沉重的喘息聲。
“我要讓你體會所有的痛楚,讓你永生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