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出去...我一定要殺了...”
“我到底造了什麼孽...”
這是亡魂的殘念,他們腐朽的靈魂被剝離在輪迴之外,永遠困囚在魄璃之中。
“可憐。”魏蘇生長嗟一聲,試著用劍破開血液的包圍,卻總在破開一些後,又被一張張扭曲的面孔包圍。
“你也...留下來...”亡魂們不住地嘶吼。
“我?”魏蘇生笑了笑,“我魏蘇生一生不曾害人,為何要與你們同伍,遭這等罪。”
“你...無知...不懂...”亡魂們的聲音深邃而空洞。
“是,我不懂,我作為一個局外人根本不瞭解你們真的有罪,還是死有餘辜。”魏蘇生伸手觸碰扭曲的面孔,成團的血液也順著魏蘇生的手蔓延到魏蘇生身上。亡魂們拼命地想湊到魏蘇生身邊,卻沒有吮吸到生靈的氣息。
“所以,可以給我一些時間瞭解一下嗎?在這裡掙扎了這麼久,我想,你們很需要有人傾訴吧。”魏蘇生將三尺青鋒收回劍鞘,展開雙臂躍入血潮之中。
楣似乎聽見了渺遠的雞鳴,卻始終收不到琉韻的回應,她隱約覺得來自魄璃的連線感變小了,身上的傷口也開始疼痛。
察覺到楣神色的變化,老文輕輕咳嗽了一聲。向前欠欠身子。
“楣姑娘,倘若真如古籍上所記載,魄璃會帶來詛咒,那詛咒的形式又會是什麼樣的呢?”
“詛咒的...形式...”楣搖搖頭,不自覺地看向老文。
“據老夫所知,魄璃會賦予持有者一些超越常人的能力,同樣的,也會從持有者身上掠取某些東西...比如,楣姑娘對兒時的記憶還殘存多少。
“為什麼你篤定魄璃會做出這樣的交換?”
“因為老夫認識的某個人,正因為魄璃得到了本不屬於他的東西。”
琉韻不是說,除了我以外,沒有人持有過她嗎?
“那個人,現在在哪裡?”
“如果姑娘信得過我,就請把魄璃借老夫一用。”
眼前不過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罷了,即使自己負傷也無需顧慮,況且琉韻一而再再而三的消失也讓楣的信念有些動搖。琉韻的話,完完全全是真的嗎?
楣將信將疑地將魄璃遞給了老文,老文把魄璃擱在地上,以它為中心,用滑石畫了五角星的圖案,在五角分別放上紫蘇子、:延胡索、冰片、茯苓、陳皮五味藥。
又對應著放上新鮮的牲畜肝、腎、心、肺、脾。蓋上一層宣紙後,用銀針扎破自己的手指,在正中央滴一滴自己的血。透明的劍刃沾染了血色,宣紙上漸漸浮現出清晰的影象。
“他就在,這裡。”老文淡淡地說。
“在魄璃內部的世界。”
楣吃驚地盯著,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一片殷紅的背景下,龐大血影的背後忽然被劃開一道口子,魏蘇生伴著傾瀉的血液穩穩地落到地面。
“怎麼可能,那些只顧自私自利的貪婪亡魂,怎麼會放你出去,為什麼,你沒有受到亡魂的侵蝕。”
“一次性問兩個問題真的很為難人。”魏蘇生聳聳肩。
“看來你還是不太瞭解我,我能讀出他們內心的想法,並且潛入他們的內心世界,我也沒做什麼,聽他們說了幾句話,解開了大部分亡魂的心結,他們不再怨恨我,就自然而然放我出來了。”
成百上千的亡魂,僅憑他一個人嗎?
“能統一這麼多亡魂,你果然有些能耐。”
“過獎了,我只是多陪了他們一會兒。”魏蘇生提起劍,一躍而起,從頭頂將血影劈成兩半。
“只是多陪了十五年罷了!”
琉韻又想將血液匯聚成血影,卻被魏蘇生一次次斬斷。幾番嘗試後,琉韻的能量幾乎消耗殆盡,她重新化為人形,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