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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落霙篇 十一)與楣初遇

霙昏昏沉沉的,感覺上下顛簸,顛得頭暈腦脹,緩緩睜眼,四周黑壓壓一片,她感覺自己很虛弱,連說話都力氣都慢慢剝離,索性,大概是側臥著,就保持了這樣的姿態。

她聽見了馬的嘶鳴,以及鏗鏘有力的馬蹄跺地的韻音,她是在,馬車上嗎?可是這是去哪裡的馬車?自己為什麼會在上面?車廂漸漸透明,曠野映入眼簾,螢火蟲滿布路旁,蟋蟀齊聲協唱,融入林間的合奏,彷彿是在沿路為旅者送行。

未知的阡陌,只有她所在的馬車永恆地驅動著,翻山越嶺,踐溪淌潺,她抬眼看著車前,沒有車伕,只有兩匹棗紅色的馬,始終不停蹄。霙慢慢適應了車身的震顫,她想扶著車廂站起來,卻抓不到任何東西,只好作罷。

車廂外的森林逐漸稀疏,變成嶙峋的怪石,張牙舞爪如同惡妖,危卵般羅列在路旁,馬車顯得無比渺小,石上鐫刻著一幅幅畫面,一個個名字,霙卻記不太清了。

石頭漸漸隱沒,只有無邊的荒原和曠野,她彷彿聽到有人在吶喊,又好像是她自己,只好笑了笑。

景色凝滯了,身後的一切,踩在腳下,面前的所有,連成一線。這又是哪裡,她望著前方,視界漸漸模糊。

“哈~啊·~~~怎麼又做奇怪的夢了。”霙揉了揉惺忪的雙眼,昨晚聊了多久...記不清了,唐咲那傢伙平常默默無言,一開口真是“一鳴驚人。”停都停不下來,聽著聽著她就打盹兒了,誒...自己應該沒上床吧...大概那傢伙又把自己搬上來了,她看向火爐那邊,今天的鼾聲小了很多啊。

“讓我瞅瞅早上吃點啥...”誒,霙挪的時候突然發現,腿好像有點力氣了,而且淤紫也消去了一部分,看來昨天按摩挺管用的。十五天...嗯,十五天就可以離開這裡正式去找弟弟了,不過,這兩件事真的衝突嗎?

霙環顧四周,對這裡不知不覺有了眷戀感,初來乍到時的不安,僅僅四天就被沖淡了,有時候甚至忘了自己為什麼會住在木屋裡——就好像她原本就該在這裡一樣。

話說,唐咲原來也有這一面,像小孩子般需要依靠別人的一面,不是呆板,只是瞭解尚淺,對很多事還沒參透吧。霙想到這裡,忽然蘊了笑意。

“喂!起來啦起來啦!”

“嗯嗯...知道了。”

“今天沒什麼安排吧,你陪我去一趟城裡。”霙吃早飯時邊剝著蛋殼邊說。

“幹嘛又去。”唐咲仰頭喝了一口自己親手做的粥(已經提升很多了)“昨天不是拿了藥了嗎?你好好養傷吧。”

“誒,你昨晚到底有沒有好好聽我說話,我來這裡可是為了找我那個笨蛋弟弟的。”霙指著唐咲的眉間。“就當作你不認真聽我說話的懲罰,今天必須陪我去。”

唐咲看著霙又裝起小孩子的模樣耍賴,無奈地攤開手。

老文畢竟是老了,再加上有心事,早早就起來了,可大概是今日老天行運,沒有一個人抱恙,他仰坐在椅上,慢慢翻閱這一陣的診斷記錄,忽然有人輕輕叩門。

“喲,文叔,歇著吶。”

老文抬頭揉了揉眼睛,笑呵呵地說:“好小子,今兒府裡清閒,掛念起我這老東西了?”

“有啥事也不能忘了您呀。”徐秉跨步進了門,作了揖後立在桌前。

“行了行了,跟我還客套,快坐坐坐,茶自己端,老夫是腿腳不便了。”

徐秉端過茶,呷了一口。

“也就您老能這麼使喚州丞了。”徐秉搓了搓手“那件事有點進展了。”

老文聽見這話立馬坐直了,凹陷眼裡閃著光。

“快快細說。”

徐秉正要開口,門外傳來了嘈雜聲。

“昨晚的雞湯白灌了嘛,你一個大男人,怕啥?有的人都不認識你,到人家面前一個字都說不出口,還不如我自己直接來。”

“一碼歸一碼,那些事是說了結就了結的?而且這麼大個蒼藍城,你接盤問跟大海撈針一樣。”

老文往外看,果然是這兩位有趣的年輕人。

“我說,唐咲,有話好好說,和小姑娘吵什麼?”老文笑著說。

“文大夫。”霙雙手一用力,自己順著坡把輪椅推上來了。“您看這傢伙,沒一點男子氣概。”

“誒你...”唐咲騰騰兩步上了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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階,操著蹩腳的口音說“你口中的男子氣概就是逮個人不由分說就亂問一通,換誰都覺得尷尬好吧。”

“切。慫別找藉口。”

“反正我是不陪你了,你自己想找你去找吧。”

“誒誒,”徐秉站起身踱到唐咲面前,拍拍他的肩。“大丈夫,有點肚量。”他又轉過身對霙說:“這樣,我找個人替他陪你去,如何?”

又是陌生人突然幫她,霙反倒覺得有點不自然。

“啊這...多不好意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