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裡本就陽光較少,雪後的晴天尤為珍貴。楣走在蒼藍城的中街上,戴著霙送的圍巾,心情也隨之升溫,全然忘卻了前幾日的不悅。
這等好天氣,霙姐姐在做什麼呢?楣浮想聯翩。
或許正坐著輪椅到屋外的空地上,捧一本書,曬著太陽,時不時望向屋內,看看煎茶火候如何。
想起霙姐姐,她便不由自主想到不辭而別的泓心
泓心也應在陪新生的弟弟嬉戲吧,她的弟弟才一歲出頭,長得甚是可愛。
“他還會叫我姐姐哩~”楣想起泓心說這話時自豪的神情。
“娘寄信說,弟弟已經能扶著床慢慢走了。”
“是嘛。”楣也替她開心。
可惜在徐府做丫鬟,年關是沒有假的,徐秉倒對家僕休假沒什麼嚴苛要求,但泓心工作很積極,極少有請假。
“要不...我替你和父親說說?”
泓心笑了,搖了搖頭。
“不,不用麻煩徐大人和大小姐了,娘說過了年會來城裡探望我,順便帶上弟弟,到時候一定要帶來讓你看看。”
楣很喜歡小孩子,她盼望著那一天快點到來,可如今...
想到這裡,原本升溫的心情微涼,在楣心中,泓心並非姐妹般親近,但也不似主僕般疏離,她與她的關係似隔著一層紗,雖能相互感知,卻無法完全親和。
“或許應該也去探望探望泓心。”楣如此想著,卻停住了腳步,因為她發現了一個尷尬的事實。
自己根本不知道泓心是哪裡人。那層紗也因她對泓心的不瞭解而產生。
意識到這點時,連楣自己都覺得可笑,兩年來朝夕相伴,泓心對楣瞭如指掌,她卻對泓心知之甚少...
將思維拉回到霙姐姐身上,又是同樣的問題。
霙姐姐是哪裡人?她的年齡,她的喜好,楣都一無所知...
陽光的溫度已降至冰點。
“自私...嗎?還是說,從來都沒有將她們放到與自己同等地位上...”
楣並未注意眼前的路,一不小心與街旁掛燈籠的夥計撞了滿懷,那人很客氣,連連賠不是(並沒有認出楣的身份)
“真的抱歉,姑娘...”
“啊...啊,沒事,沒事沒事。”楣略顯尷尬,打算繼續趕路。
“小姑娘這麼著急,是要去哪裡呀?”另一個聲音叫住了她。
楣不耐煩地回過頭,見那人站在夥計旁邊,身材矮胖,走路一跛一跛的。再抬頭看,是剛剛翻新的樓宇。
楣記得,這裡曾是青樓,聽父親說,自從青樓換了新掌櫃後,規模一再擴大,三層高的閣樓,外包成片的園林,似有“茁壯成長”的趨勢。
父親每聊起這些都是愁眉苦臉的,楣對此也略知一二,這些商人將生意做大後只會將百姓的前裝入自己的荷包,本質上與貪腐的官員無異。自然她對這個新掌櫃沒什麼好感。楣繼續往前走。
“回答別人的話是基本的禮儀吧,尤其是像楣大小姐這樣的...”
“該死...”楣嘆了口氣,她最討厭別人拿她身份說話。
“我還有急事。”
“無妨。”掌櫃在青樓門口踱步。
“我們總會相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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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打個招呼。”
估計又是想攀附她有求於父親吧,楣不再理會,徑直走開。
掛燈籠的夥計從梯子上下來,他沒聽清剛才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