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飯,一群學生在操場上玩鬧開了。
不大的操場既沒有單雙槓,也沒有藏在不遠處地下室裡的乒乓球檯兒,甚至連打鴨子用的軟排都已經舊的只剩下了海綿質地的球芯兒。
“那個,你們會玩貼人兒不?”
“大概規則就是……華倩,你來說吧。”
華倩把規則一一說清,從賀博起了個頭兒,歡笑聲很快在山谷間迴盪。
隱天蔽日的雲霧被打散,太陽光從縫隙中露出頭來,一束光線照在追跑的學生正中,沒有觀眾席的舞臺,每個人都成了主角。
“我們校長自己的孩子現在高一,也在學校裡。”學校一位老師和侯老師在學校裡一邊走著,一邊聊天兒。
“下午您們去講課就能看見了,高一的張黨星。”
“嗯,我聽說了。”侯老師點了點頭,“我們這次來帶了些我們老師們捐的錢。
“聽說貴校免費給留守兒童和一些家庭困難的學生免費提供飯菜和這些筆和本之類的,我們老師們都很感動,自發的都捐了一些錢。”
“我們把三分之一換成了書和文具帶來,剩下的您們自己看著分配一下。”侯老師說著,拿出包裡放著的一沓現金,“也可以直接給到學生們家裡。”
眼圈微微發紅,還沒接過錢的那位老師側過頭去吸了吸鼻子,輕輕咬了咬唇。
轉過頭來,聲音略帶沙啞,“謝謝,真的謝謝你們!”
侯老師看著同樣作為老師的他們,心裡很不是滋味兒,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兩人在斑駁的陽光與樹影之間走了良久,誰也沒有主動說話。
“您們校長家裡的情況……孩子那裡我們是不是注意一下?”
“黨星那裡沒關係的,如果方便,你們還是避開一點這方面的。”
“對了,你們從北京來,有沒有奧運會場的照片啊?”對方突然開口,侯老師也被問了個措手不及。
“我這也是麻煩你了,我們這邊網也不是很好,想著你們要是有照片,肯定比網上的來的真實。”
“你也知道,黨星那孩子有個哥哥,08年那會兒救災……”
“本身我們校長是想要帶著他們去北京一次的,就算買不起奧運會的門票,也總能站在場館門口拍張照片。”
“那會兒黨星還小。”
“你也知道,黨星那孩子的父親……當年校長就是在那個時候從城市回了鄉下。”
“黨星他哥哥一年也回不來一次,本身要去看奧運的。最後,那年倒是回來了兩次,也不走了。”
那老師說的含蓄,說著說著還是掉了眼淚,“聽說到時候冬奧還在北京舉辦,到時候黨星也該上大學了。”
“你知道高中開學的時候,我們讓每個孩子寫大雪的理想。”
“有的孩子想考到我們都省會,有的孩子家長從城市打工回來,帶了本有關清華的書,就想考去清華北大。”
“黨星也想考去北京。”
“大家的原因都是想走出大山,看看更遠的地方。”
“只有黨星……想帶著哥哥的照片,去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