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照相館。
白貴循著記憶,在書院門街找到了白宅。
二栓子這時提出告退,他已經將白貴送到了省城住宅處,是時候該告退了。
白貴同意,從懷裡掏出幾枚銀元,順手塞到了二栓子手中。
總不能白使喚勞力。
“謝過白相公。”
二栓子臉色一喜,他之所以願意聽從張管事攬下這個活計,就是因為這些讀書人不會像一般的地主老財小氣,大多時候不會白白使喚,都會給小費。
他躬身道完謝後,沒歇腳,駕馭馬車離開。
等二栓子離開小一會,白貴這才走到白宅門口,敲門。
這棟宅子比他在燕京落花衚衕要小上不少,實際上就是小門小戶的型別,宅子只有三四間瓦房,留了一個小院,不怎麼寬敞。
敲了一會門,沒人應聲。
從隔壁走過來一箇中年婦人,見到白貴,詫異道:“先生,這宅子平常沒人,是我看著的,你是要?”
“是翠嬸啊。”
白貴眼尖,一眼就認出這是白鹿村的長輩。
“是貴娃子,呸,白相公?”
“你這是留學回來了?”
翠嬸稍愣了一下,白貴和四年前樣貌的變化並不大,只是在穿著上,以及氣質上,變化很大,而她見到這樣裝扮的人物,自不敢多看幾眼,以免唐突失禮,所以一時沒認出來。
“是,我留學回來了,先回的省城,想著進宅子,可這……”
白貴笑了笑,他早就知道這個結果,他家人少,買下這棟宅子,不會另置人看守,一般都是讓鄰居幫忙照顧著點,裡面又沒什麼值錢東西,如這種宅院,地契和房契才是最值錢的。
只不過沒想到,應聲過來看的人,不是這裡原來的住戶,而是白鹿村的翠嬸。
“白相公,咱們村一直賣葫蘆雞,都發了一點小財,書院門的葫蘆雞店,是我看著的,所以就近買了房在你家宅子旁邊,平時看著你家房子……”
翠嬸回覆道。
“您稍等一下,我去取一下鑰匙。”
她匆匆的走到了一旁的屋子,須臾後又回來,遞給了白貴一串鑰匙。
“謝過翠嬸了。”
白貴收下鑰匙,道謝道。
不過他和翠嬸關係只侷限於能認識,並不怎麼熟絡,談了幾句話後,感覺到翠嬸神態不太自在,就打住了話茬。
翠嬸暗中鬆了一口氣,告別離開。
她和這種相公老爺說話,哪怕再和氣、認識,心理壓力還是很大的。
說話時,戰戰兢兢,唯恐惹了不快。
開啟銅鎖,入了宅子。
田小娥進了主臥,麻利的用雞毛撣子掃落灰塵,接著從從箱子、櫃子裡取出棉花被子,以及床單被罩一些物件,鋪著床鋪。
是個伶俐,能做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