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個長衫先生打扮模樣的,叫他王叔,他第一次聽到。
“是白相公吧,想不到白相公光臨了小店……”
王掌櫃立刻想到了什麼,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意,緊張道。
他做食鋪掌櫃久了,聰明勁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在這十里八鄉中,有能耐走出來的人不多。
憑藉白貴的打扮,他立刻想到了幾年前給他送貨的貴娃子,這一看,模樣依稀有些像,心裡立刻就有了數,有了判斷。
“白相公想吃什麼,儘管點,我給白相公免單……”
“白相公好不容易來店裡一次。”
王掌櫃連忙說道。
他怕啊。
自從四年前知道白貴中了三元秀才之後,他就擔心白貴上門報仇,畢竟以前白貴前來送貨,他暗自壓價,至少從中貪墨賺了二十多兩銀子。
若是普通人,這壓價是再正常不過的行徑。
但誰曾想,白貴鯉魚化龍,登了龍門,成為了三元秀才,又出國留洋……
地位一變,以前堪稱“正常”的作為,現在來說就是折辱!
“以前是想來,但都進不來……”
白貴聞言,挑了挑眉,戲謔道。
他沒把王記食鋪放在心底,不然四年前以他三元秀才的身份,到王記食鋪前來報仇綽綽有餘,不至於等到今日。
但今天恰好走到了王記食鋪。
有了興致,進來坐坐,揶揄幾句,還是行的。
“白相公說什麼話,還能有人攔你不成。”
王掌櫃暗自叫苦。
幾年前的事了,按理來說他早就忘了一乾二淨。但他生怕白貴尋仇,所以記憶深刻。當初他看白貴穿的破落,擔心影響了食鋪的生意,就將其擋在了門外。
不過這話,他可不敢往外說。
白貴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入座。
須臾,王掌櫃親自端上酒菜,上等的好酒好菜。
“這是賠罪宴,還請白相公勿怪。”
“昔日的事情,是我這個做叔伯的不對,待會還會有程儀奉上……”
他不斷作揖,訕笑道。
程儀,原意是路費,是古人遠行的時候,親友或者下級送的一筆花銷銀。不過後來有人巧立名目,借程儀之名,行賄賂之實。
直接談錢,未免太粗俗,而程儀,聽起來就舒服不少,文雅一些。
“程儀就不用了,我過來就是單純吃個飯。”
“以前又沒什麼大恩怨……”
白貴夾了幾筷子飯菜,說道。
四年前,他“狩獵”來的白雉和野兔,王掌櫃壓價了不少,但說實話,這恩怨還沒那麼大,不至於上升到打打殺殺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