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之所以願意在朝為官,就是想在開元之治中大展身手,以此圖謀更多的道功。
權貴積累善功更容易一些。
若是李隆基真的心胸狹小至此,他大不了棄官不做,回到宗聖觀繼續修道,反正成仙早或晚,對他來說,都不算什麼大事。
“你……”
“算了,你給朕草擬詔書,朕親自發話,就不破壞你和金仙的感情了。”
“不!不!朕好人做到底,另找中書舍人擬旨。”
李隆基氣急,但想了想,白貴說的也對,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只能無奈回道。
他在心底裡可是將白貴視作未來的賢相之一。
相比較勸說史崇玄,白貴這種“剛正不阿”更讓他欣賞。
白貴草擬詔書。
到了晚間,等他回金仙觀的時候。
“史師在太清觀中,被聖人發兵捉拿下了刑部大牢。”
“這件事我也應該早就想到的,太平公主和聖人作對,遲早會有這麼一天,只不過幸運的是,聖人贏了,太平公主這次失敗了……”
金仙觀中,金仙公主面容稍有些憔悴,見白貴進來,說道。
史崇玄是京城太清觀的觀主。
“史道長仰仗太平公主得勢,現在太平公主勢去,他氣運中的紫氣衰竭,道法不通,故此難以逃脫,不然以史道長的道行,或可逃脫昇天。”
“公主,你應該以此為警。”
白貴嘆了口氣,說道。
雖然史崇玄和他平日裡交往不深,但看到史崇玄這般,不免亦稍許兔死狐悲的想法。這也是他為何斷然拒絕聽從李隆基的意思,勸說金仙公主。不僅是顧忌和金仙公主的感情,還和此事有關。
史崇玄的道行實際上和他相差不多,到了長養聖胎的境界,和普通孕婦養胎的境地差不多,開始養黃庭凝結的玄胎,亦就是丹經所說的“溫養子珠,長養聖胎”,到了這一境界,雖然有神異,可以施展道術,但想要做到絕刀兵之禍,是做不到的。
而修道處於這個階段,亦是十分脆弱,太平公主失勢,他就相當於無根浮萍,紫氣消散,再也供養不了玄胎。
只有到後一個境界,即丹成,凝練出金丹,才可算有了根基。
“三家相見結嬰兒,是知太乙韓真炁,十月胎圓入聖基。”——《悟真篇》
“白道兄說的不錯。”
“金仙雖然是皇室公主,但若是一朝失勢,恐怕還不如平民百姓……,修道修己身,才是正途。”
金仙公主回過了神,點頭道。
“你能明白此點就好。”
白貴看到金仙公主無異狀,鬆了一口氣。
不過這也在他的意料之內,金仙公主說是拜史崇玄為師,但真不見得有多深的感情,授籙也就在這兩三年,以前金仙公主可是被幽禁在深宮中,哪能接觸到太平公主的門客。
說悲傷,畢竟相處有些時日。
但還真的不至於悲慟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不然李隆基處理史崇玄的時候,就不會這麼果斷了。
“此事謝過道兄點撥了。”
金仙公主道謝道。
能經歷此事看清世間名利浮華,她覺得自己養性又精進了一籌。
“你我二人為道侶,本就是相互扶持。”
白貴手持拂塵,搖頭道。
二人入了後庭內院,遮蔽左右,參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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