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貴從侍女手中接過羊毫筆,沉吟片刻,落筆便已成詩。
他在仙劍大唐當過宰執, 親自執掌科舉事多年, 李白、杜甫這些人的詩詞他早就看膩了, 詩詞水準自不用多說, 到了乾元洞天,自幼便受易安居士李清照親自教導, 隨手寫的詩詞,雖不至於是名篇,但也在一流之中。
“拿白生的詩詞, 讓我一看。”
陳知府今日考校,主要考校的就是白貴, 他治下的這十餘名秀才、舉人,早就知道真章, 給他不了多少驚喜。今日投名刺的白貴,卻讓他見獵心喜, 只不過他沒有當面考核過白貴,不知道白貴的真實水平。
所以藉助這文人雅事,試一試白貴的水準。
果然不出他所料,白貴片刻便已成詩,光是這份急才就勝過不少人。哪怕寫的詩詞水平一般,但亦是不錯。畢竟匆促而作的詩詞,哪能有仔細斟酌寫就的詩詞要好。
“鐵甲長戈死未忘, 堆盤色相喜先嚐。”
“螯封嫩玉雙雙滿,殼凸紅脂塊塊香。”
“多肉更憐卿八足,助情誰勸我千觴。”
“對茲佳品酬佳節,桂拂清風菊帶霜。”
陳知府輕輕吟誦這首《螃蟹詠》。
“好詩!”
“這是一首好詩, 白生有急才啊。”
宴席上的名望之士紛紛讚道。
於是,陳知府藉此雅興,邀請白貴到宴前,與他們同列。
舉人和舉人之間,也是有區別的。
別看這末席的大多數人都是舉人,可這些舉人都是四五十歲的老舉人,潛力有限,估計一輩子都中不了進士。
而白貴今日投的名刺,若是真的有這般水準,進士對白貴來說盡管不能說探囊取物,但只要多考幾次,就必定有中的希望。
能中進士,他們未來都是同僚。
同朝為官。
這般待遇才屬正常。
白貴斂衣起身,在一眾秀才、舉人的羨眼中,落落大方的坐在了宴前,開始和陳知府,還有云州府一眾鄉達開始暢談。
他見識驚人,引古博今。
因沒有利益之爭,白貴是後進之輩,所以眾人看到此幕,無一不賞識於他。
很快,白貴就找到了聶縣令,聶大人。(先前寫錯,不是寧,是聶。)
相談數句,兩人漸歡。
“聶大人原來曾是朝廷的兵部給事中……,不曾想觸怒了聖上,貶到了郭北縣。可惜了,聶大人忠貞愛國,聖人卻遭奸邪矇蔽……”
白貴嘆道。
他這句話雖說在罵朝廷、在罵萬曆,但這向來是文人宴會上的常事。再說萬曆已經二十年沒上朝,即使小會辦大事,但對朝堂的掌控力也在不可避免的下降。
一兩句不滿之言,不會遭至什麼大事。
這句話說進了聶大人的心坎,不過他還是故作矜持,“聖上貶我定有原因,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豈能因此事而心懷怨恨。”
但話是這般說,聶大人對白貴的親近,肉眼可見。
一是因為白貴前途似錦,二則是白貴聊天,恰恰切中了他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