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微怒的語氣,安小俞這才留意到自己剛才的假設的確有點不當,於是連忙道歉道,“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萬一你在半路遇到壞人的話就……就……”
這樣說好像也有點不妥,於是乾脆直接總結道,“總之我認為你自己一個人上路會很危險,我不放心。”
其實她的內心也很矛盾,一邊想著自己還有正事要辦,不能再耽誤時間了,一邊又狠不下心來,瀟灑地轉身離開。
可能是因為對方看上去好像很需要保護的樣子,也可能是因為對方是詩詩姑娘的心上人的關係,總之她就是沒辦法把他當作是一個萍水相逢,或是無關痛癢的人。
“多謝姑娘關心,不過鄭某剛才也說過了,姑娘跟鄭某在一起,只會連累了姑娘。而且姑娘你還是鄭某的救命恩人,那就更不能拖累姑娘了。”鄭離此時已經恢復了原來的神色,語氣和態度也並無異樣。
“你能拖累我什麼呢?我孤身一人,無牽無掛的,護送你一程,又有什麼打緊?”她剛剛已經決定了,無論怎樣,都不能放任他不管,最起碼也要幫他想出一個比較好的“回家”計劃她才能安心。
沒辦法,她就是這種雞婆的性格,咋了?
再說惹人嫌總比他丟掉性命好吧!
鄭離見拗不過她,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既然是姑娘的一片好意,那麼鄭某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鄭某在祁州有一位兒時好友,還請姑娘護送一程,鄭某將感激不盡。”
本來鄭離答應讓自己護送他的時候她還蠻高興的,但當那“祁州”二字從鄭離的嘴裡蹦出來後,她的嘴角便開始抽搐了,因為她不知道祁州是什麼地方,在哪裡,應該怎麼走。
“怎麼了嗎?是不是……”鄭離見了她的神色,擔憂地問。
“沒事沒事,我很樂意!不過,可能要麻煩鄭公子你帶帶路,因為我不知道去祁州路要怎麼走。”說完,安小俞對著他尷尬一笑。
鄭離先是一愣,而後問道,“姑娘不識得祁州?”
安小俞老實地搖了搖頭,心想,早知她應該讓仙翁師父把整個昕朝的地圖都給畫出來才是,真是失策啊……
不過她這次走得也匆忙,這事就等她回麒麟山的時候再拜託仙翁師父吧。
鄭離仍然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再次問道,“祁州是昕國的陪都,姑娘連這個都不知道,難不成不是昕國人?”
擦,她豈止不是昕國人,她還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呢!
安小俞在心底小小地吐了個槽後,便擦了擦額上的小汗珠,面上不露聲色地笑道,“哈哈,我當然是昕國的子民了,只不過很少出來走動,所以就……呵呵……你懂得。”
“原來姑娘也是個深居簡出之人。”鄭離點點頭,然後微笑道,“不過姑娘古道熱腸,鄭某自愧不如,深感敬佩。”
這些古人,也忒有禮貌忒會夸人了吧,看她都被誇得不好意思了。
“哪裡哪裡,鄭公子過獎了。其實我這個人,說得好聽些就是愛抱打不平,說得不好聽,就是愛多管閒事,所以之後到祁州的這一路上,還請鄭公子多擔待些。”邊說著,安小俞還邊學著古人的禮儀向他盈盈福了福身。
施禮完畢,不想抬眸卻看到鄭離正微彎著一雙好看非常的鳳目對著自己微笑,安小俞心頭陡然一震。
她終於切身體會到什麼叫做微微一笑很傾城了,原來傾國傾城,並不一定要用在女子身上的。
她不禁在心內哀嚎,鼻血呀你要穩住,千萬不要流出來丟你主人的臉呀!心臟呀你也要穩住,不然你主人一定會因為負荷不了而陣亡。還有詩詩姑娘你也是呀,雖然他是你心尖上的人,但好歹現在身體的主人是她,所以拜託不要再時不時地對他產生這種奇怪的感覺了。
要知道她就算再花痴,也絕對不會對花痴物件臉紅心跳的,最多也只是流流口水而已!
所以她這次的生理反應,一定是詩詩姑娘在作祟,沒錯,一定是這樣!
安小俞終於受不了地轉過身去,不敢再多看他一眼,不然肯定會有血崩的危險。
鄭離當然不知道安小俞內心的掙扎與哀嚎,只是覺得此女子當真是非常地……與眾不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