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敏的身份雖被認可了,但她的生母,也就是那個女俘虜,卻並沒有因此而得到任何名分,而柴沭也不可能會給她名分的,所以在這北川國的皇宮之中,柴敏的生母是個連侍妾也不如的存在。
也正因如此,柴敏的生母在生下柴敏沒多久,便在這座對她來說形同冷宮的皇宮之中鬱鬱而終了。
可是柴敏卻因為生母身份的關係,一直都受到兄弟姐妹們的排斥,再加上得不到皇帝的寵愛,因此就連宮中的婢女太監都不將她這個七公主放在眼內,經常消極怠工。
然而看著這一切的徐福其實還挺可憐這個七公主的,他記得小時候的七公主是個乖巧文靜,非常惹人憐愛的小女孩,徐福認為七公主後來的性情大變,很大的原因是因為得不到皇上的寵愛,所以才會經常惹事生非,不是跟其他的公主皇子鬥嘴打架,就是動不動就離宮出走,有時候甚至一走就是數月,也不回來。但徐福知道,七公主之所以會這樣做,目的只是想引起皇上的注意,可是皇上對她依然是不理不睬,放任自流。
直到二十五年前的一個傍晚,七公主硬闖御書房,跟皇上說了那句話後,七公主就好像人間蒸發一樣,從此音訊全無,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徐福還記得七公主離宮的那天剛好是=一=本=讀= 她十七歲的生辰。不過這事估計除了他之外,恐怕也沒有人會在意這個不受寵的公主的生辰是哪年何月了。
“徐福。”皇帝再度放下手中的奏摺,實在是沒心情批閱。
“奴才在。”聽到柴沭的叫喚,徐福連忙從七公主的回憶裡抽身,然後上前一步低眉順眼地應道。眼下陛下的心情不好,他得小心伺候著才是。
“你去叫曾樊來見朕。”柴沭吩咐道。
“是,奴才遵旨。”
曾樊是他們北川國的大將軍,也是數月前領兵與昕國對戰的主帥,陛下在這個時辰召見曾大將軍,想必是有什麼緊要事。因此徐福半點也不敢怠慢,領旨後便速速退了下去。
待曾樊奉旨趕到御書房面聖的時候,已經入夜了。
“曾樊,你說,朕的皇子們是否都很沒用?”
曾樊聞言,連忙上前一步,躬身行禮道,“末將惶恐,不敢妄加議論。”
其實來之前,徐公公就已告訴他陛下的心情不是很好,讓他自己小心應對著,所以陛下現在突然問他這樣的問題,確實讓他膽戰心驚。聖意果然難測,他還以為陛下這麼急召他前來,是為了那兩樣東西的事情……
“朕讓你說,你就說吧。”
“是。”曾樊的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來,上場殺敵都沒有現在緊張,可不是嗎,他的手心都已經出汗了。
他快速地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恭敬地答道,“末將認為,陛下的皇子們雖然個性不一,但每一個都擁有過人的天賦和才華,大皇子善騎射、精劍術;二皇子精通經史、策論;三皇子在詩詞歌賦方面的才華就連韓太傅也讚口不絕,而其餘皇子在其他方面也各有所長,實在是北川不可多得的棟樑之才。”
“既然朕的皇子們都是國家不可多得的棟樑之才,並不是無用之人,那麼無用之人就是你們底下這些人咯!”
曾樊一聽,臉色登時大變,只見他連忙匍匐在地,叩首道,“是末將無用,請陛下息怒!”
“哼,確實是很沒用!”
“陛下教訓極是!”
柴沭從鼻子裡哼了一聲,眼光斜睨著跪在地上的曾樊,“那南帝的兒子們是不見得比朕的兒子們強,可你們卻讓人家給比了下去!那什麼馬鞍跟馬鐙,為何是出在南國而不是朕的北川國?啊?你說朕養著你們這群廢物有何用?”
北川國一直都稱昕國為南國,而昕國的皇帝就是南帝。至於那馬鞍和馬鐙,最官方的說法是由昕國當今的三皇子鄭毅所創,但也有人猜測是三皇子背後的謀臣參將的功勞,很顯然,北川國的君主柴沭寧願相信是後者。
“陛下教訓得是!是末將無能,沒能為陛下排難解憂。”曾樊此時的頭低得已不能再低了。
其實也不能怪柴沭的心理會這麼不平衡,甚至乎驚慌和震怒,因為在這個冷兵器時代,任何一樣有助於提高戰爭獲勝率的東西被髮明創造出來,對於另一方來說都是致命的打擊。若要立於不敗之地,要麼就是想方設法將自身的軍事水平提高到與對方對等的高度,然後再超越,要麼就是他們也研製發明一樣專門剋制對方的兵器武器來。
但相對而言,前者比後者容易一些。這道理柴沭當然也曉得。現在他的怒火也已發洩得差不多,也是時候迴歸正題了。
“上次讓你辦的事辦得怎麼樣了?”柴沭仍然注視著地上的人。曾樊這次雖然是吃了敗仗,但此前他的功績一直都很顯赫,放眼整個北川國,也只有他能與南國的穆親王相抗衡。本來他以為穆親王倒臺了,這是天助他北川也,卻不想南國突然冒出的那兩樣玩兒,竟然能讓南國的騎兵橫穿北川大漠,一口氣殺到了邊城,幸而這次對方也只是試探性出兵,但下次他們要是有備而來,那還得了!所以一天不將那兩樣東西的設計圖弄到手,他一天都不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