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一平,嫂子在這裡看著你終於成家立業了,嫂子今天高興,所以嫂子破例也陪你喝一杯!祝你和你媳婦早生貴子!”
“好兄弟,我也要和你喝一杯,今天晚上可是你的洞房花燭夜,春宵一刻值千金吶,和我們喝完了酒,你趕快好滾進去洞房!”
“嘻嘻,急什麼,喝完了酒,我們還要鬧洞房呢。”
屠一平一向粗獷的臉上,終於有了一些不自在的潮紅。
“別,喝酒可以,你們想喝多少,哥們我都奉陪到底,但是鬧洞房的話,我看還是算了!”說到這裡,他不免擔憂地望了一眼裡屋。
裡屋已經早就點亮了紅色的香燭,燭火跳躍,他迎娶回來的新娘,這個時候應該就嬌羞地坐在塌邊吧。
“不能算,絕對不能算!”好兄弟不依不撓。
就連一向好說話的嫂子,也跟著起鬨起來。
“對啊,一平,你怕什麼,這鬧洞房才有意思麼?想當年我和你哥成親,我們洞房的時候,你不是也來鬧過麼?”
屠一平頭大,覺得不妥,還是索性拎起了酒瓶子,然後豪邁地站起了身,親自將自己面前的杯子直接倒滿了酒,然後又給桌上一眾的兄弟,以及其他的幾位嫂子面前的酒杯,統統倒滿酒。
最後,他率先端起自己的那一杯,用懇切的語氣說道,“今天,謝謝各位兄弟,以及各位嫂子了!酒盡興喝,我奉陪到底,鬧洞房的話,真的不能有!白家姐麵皮兒肯定特薄,我擔心,她會受不住。她到底,和我們不一樣,自就衣食富足,人也含蓄內斂。在這裡,我就懇求各位暫時放過我們吧!”
他這娶親,娶得有點兒太過順利,以至於他現在都免不了患得患失的。
鬧大了,他還真怕她直接甩臉,來個和離。
“喲,屠一平,不是我說你啊,你這麼快就有了媳婦,只知道護著自家的媳婦,不管我們兄弟了?真是重色輕友!”
眾兄弟又是一番調笑,但言語間,儼然已經不再提鬧洞房的事,算是輕輕鬆鬆將這一茬就揭了過去。
半躺在塌上的白洛洛,自就生活在白家,從來沒有接觸過這樣的一群人,他們好像言語粗俗,無所顧忌,但是卻又酣暢淋漓。
在白家,除了她親生的爹,還算疼她以外,她也沒有再尋到其他別的溫暖。
直到,她認識了許郎,後來一發不可收拾地愛上了許郎,私定終生。
外面的喝酒聲,吵鬧聲還在繼續。
白洛洛在塌上,卻已經將最近這一段如同黑暗地獄的生活,重新梳理回想了一遍。
她現在愁苦的是,現在的她,到底該怎麼辦?
就算沒有熱鬧排場的喜宴,沒有熱鬧的鑼鼓鎖吶,可她已經確確實實地嫁到了這裡,嫁給了外面那個她還沒有見過的男人。
不行,她得再找機會好好和外面那個男人說道說道。
但外面的酒宴,到了夜深,似乎還沒有要結束的意思。
雖然宴請的人不多,但是能來的,卻都是平日裡關係極好的。
屠一平今天是新郎倌,這麼大喜的日子,他今天高興,不是一般的高興,所以就放開了喝,再加上又是在自己的家中,於是便無所顧忌。
酒罈,喝光了一罈又一罈,幾個嫂子,已經喝趴下了,剩下的就是好個弟兄繼續接著喝。
一直鬧到很晚,外面的吵鬧,才漸漸地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