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白洛洛這一次，算是有驚無險，沒有動了胎氣。

陽春四月，天氣轉暖，白洛洛的肚子已經大到讓她行走幾步，都要開始喘息。糟糕的是，她的雙腳和雙腿，也越來越腫。

“看這肚子的形狀，像是個男胎呢。”海棠坐在塌邊，替白洛洛揉著腫了的雙腿，有意無意瞄了兩眼白洛洛的肚子，有感而發。

“姑姑還會看這個？我倒是希望，可以生個女娃，都說這女娃，是孃的貼心小棉襖，和娘也是最為親近的。”白洛洛也望了一眼自己的肚子。

“這一胎是男娃，下一胎是女娃，這不剛好就湊成了一個‘好’字麼？”海棠打趣道，一時嘴快，隨後才意識到自己不小心說錯了話。

白洛洛神色飄忽起來，“姑姑真覺得我這一胎是要生個男娃？”

要是男娃的話，那沒有爹，怎麼可以？

如果生的是個女娃的話，她這個當孃的，可以教會她所有的東西。

“我閒來無事就這麼一說的，你就權且這麼聽聽就算了吧。”海棠也不想給白洛洛別的壓力，“其實要我說，這無論是生男娃，還是生女娃，只要是你自己的孩子，都是極好的，平平安安地生下來，再平平安安地撫養成人。”

這一夜，白洛洛睡到半夜，肚子開始劇烈的疼痛起來。

“姑姑……”

她雙手抓緊了塌沿，想努力讓自己撐起身體來，無奈的是，試了好幾次都不能成功，反倒折騰出一身的冷汗來。

肚子越來越疼，她的喊聲，也越來越嘶啞。

海棠在另外一間屋裡面歇息，本來依海棠的意思，知道白洛洛快要生產，也說不好是在這幾日具體的哪一天哪一個時辰，她是要留在這裡陪著的，但白洛洛覺得自己不會這麼快生產，硬是將海棠姑姑趕了回去歇息。

現在白洛洛總算後怕起來，到底隔著門還隔著牆，這要是叫不醒海棠姑姑，可怎麼辦？

“姑姑，我肚子疼……”

“姑姑，我怕是要生了呢。”

可是她的肚子裡還有孩子，完完整整屬於她的孩子，她不能停下來，她繼續喊叫，哪怕已經聲嘶力竭。

說來也是奇怪，上半夜，海棠替白洛洛揉了很久的腿腳，回到自己的屋中，大概是疲累的原因，居然躺在塌上就直接睡著了，而且睡得還很沉，否則的話，也不至於白洛洛喊了這麼多聲，都沒有反應。

肚子越來越疼，下半身好像有什麼東西，也流了出來，完全不受她的控制，她是第一次生產，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一定不是什麼好的徵兆。

巨大的恐懼，以及慌亂，向她一波接著一波的襲來。

孩子，你再等一下，再堅持一會兒，娘不會不管你的。

聚起全身的力氣，她再次嘶聲喊道，“姑姑，快來啊！”

可回應她的，則是四周的一片靜謐，獨屬於夜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