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鶯激靈靈打了一個寒戰，匍匐跪地哭道：“頭兩天黃鸝跟奴婢哭了兩場，奴婢自小和她一起長大的，她有什麼事都會和奴婢說，什麼事都不會瞞著奴婢……”

“撿要緊的說！”孟氏忽然喝道。

誰要聽兩個丫鬟的交情過往？

“是！是！”紅鶯連連磕頭，“黃鸝告訴奴婢說，說頭兩天三少爺強要了她，當時她哭得什麼似的，奴婢還勸她來著，說這樣的事對我們這樣的人來說並算不得什麼，可黃鸝緊接著就告訴奴婢另一件事。”

她說著更加慌亂，哆嗦著嘴唇哭道：“她說早在幾個月前她就是世子爺的人了，世子爺還答應她過幾天跟夫人給她過了明……”

“賤人！”孟氏頓時氣得七竅生煙，抬腳狠狠蹦向紅鶯心窩大罵道：“你們這些賤坯！”之後胸脯上下起伏似乎已經喘不過氣了。

這些下賤坯子，勾引完了老的又勾引小的，那老不休不要臉的倒罷了，將她好好的兒子也勾的下了道……

“她總算還知道點廉恥、還要點兒臉面……”她粗喘連連的說道。

自盡死了倒省去了她的麻煩，可也賺了痛快不受罪。

紅鶯被她一腳踹倒，捂著心口爬起身再次跪地哭道：“黃鸝知道她對不起夫人，早晚是個死，今日三少爺讓小廝帶了幾包點心讓她送給清暉院晨昕院和風鳴居，她辦完了差事就找奴婢說了幾句話，奴婢也沒發現……”

“這些該死的！”孟氏咬牙切齒的說道。

這話罵的就不單單指黃鸝了，蕭瑢上前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袖，柔聲勸道：“娘別生氣……”

說著一頓，思忖了片刻道：“娘，現在要緊的不是生氣，而是怎麼處置這件事。”

孟氏皺眉道：“怎麼處置？人都死了還能怎麼處置？”

難道還能拖過來當眾鞭屍？

“女兒說的不是這個，”蕭瑢搖頭，“剛才紅鶯說，黃鸝死之前去過風鳴居？”

孟氏眉眼一挑，“你的意思是說，要趁著這個機會，把風鳴居那個……”說著抬手做了一個動作。

蕭瑢含笑點頭，“黃鸝死的真正原因並沒有人知道，祖父現在也不在家……”

只要將黃鸝的死因扣在那賤人頭上，她們就可以將那賤人好好懲治一番，今日一定要讓她不死也脫層皮。

等祖父回來，大局以定，祖父即便怪罪，她們只要說她害了人命還矢口否認，娘在查問的時候婆子們失手也就揭過去了。祖父頂多會罰她們禁閉或者扣點月例，再如何也不會讓她們一命抵一命。

“的確是個好機會。”孟氏平靜下來，腦筋轉得極快，轉而對紅鶯豎眉道：“以後不得對任何人再提及黃鸝的真正死因，否則，你就去給她作伴吧！”

紅鶯連連磕頭應是。

孟氏揚聲喚人，待劉嬤嬤應聲走進來，她沉著臉道：“叫幾個頂用的婆子，去風鳴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