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一場大雨,陽光越發的明媚,天氣越發的暖和。
燕王府主院的上房卻門窗緊閉,偶爾一絲風過,隱約還會傳出一絲燒炭的煙燻味。
昨日回府蕭瑢就著了涼。
內室裡點了燻爐,她躺在內室的拔步床上,身上蓋著厚厚的衾被,可還是覺得冷。她額頭上敷的溼帕子動不動就隨著她的咳嗽被抖落下來。
旁邊跪著的一個年輕女子眼疾手快的將帕子拾起,在旁邊溫水盆中洗淨扭幹抖落開輕柔地放到蕭瑢的額頭上。
“賤人!”蕭瑢忽然拍開她的手大聲罵道。
那年輕女子嚇得連忙跪地,“卑妾該死,請王妃殿下恕罪。”
她叫趙姳,是燕王新納的妾室。
入府沒兩日她就聽說王妃跋扈,誰得寵就找誰的麻煩,還逼的兩個妾室喝了紅花。近段時日她果然體會到那幾位姐妹所說的苦。
王妃這一病,似乎心情格外差,連雲汐都捱了罵,像她這樣的就更別想落著什麼好了。
蕭瑢怒意更盛,指著趙姳咬牙切齒的道:“那你怎麼不去死?”
怎麼不去死?那賤人為什麼不去死?安平大長公主是老糊塗了不成,為什麼沒有直接要了她的命?還留著她做什麼?
昨日她在大長公主府直等到傍晚也沒有等到訊息,只好悻悻的回府。
這一夜又是請太醫又是煎湯熬藥的,燕王那個混蛋也不知道去哪裡鬼混了竟然一夜未歸!
都是這些狐媚子勾的!打殺一個還會有新人,打殺了一批還會有一茬,像是割韭菜似的除之不盡。
如此她怎能留住燕王的心?怎能在燕王霸業有成時登上後位?前生的路她不想再走一遭,這次她嫁的還是燕王這個混蛋人渣。
趙姳被罵的整個人僵住,半晌才對她重重的磕下一個頭,抬頭便脊背挺直,神情倔強,“卑妾的命是王爺給的,卑妾的一切都是王爺的,卑妾即便要死,也得死在王爺跟前……”
她原是良家子,只因父親嗜賭才將她賣予牙婆。也不知她算是命好還是命不好,在牙婆手中只待了一天就被人看中買下來獻給了燕王,燕王對她頗為寵愛。
因此她從小到大都沒有受過什麼委屈也沒有被人這樣指著鼻子罵過。
對方是王妃又怎麼樣?反正她沒錯對方也會尋個錯扣到她頭上,她何不將腰桿子挺直理直氣壯的嗆對方一回?那也不枉她被罰一遭了。
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蕭瑢就已經暴跳如雷,邊咳嗽邊指著她道:“賤人還敢頂嘴!來人,給我掌嘴!”
她正一腔子怒氣無處發洩,這個賤人卻撞到她槍口上,今日不讓這賤人嚐嚐她的厲害,燕王府裡頭那些小賤蹄子以後都該張狂起來了。
立在旁邊的幾個丫鬟婆子早被蕭瑢收伏,聞言立即上前反剪雙手的、按住肩膀的、掐扭揪打的……
“我可是燕王殿下的枕邊人……”趙姳還要掙扎還要說話,有個婆子順手“啪啪”兩記響亮的耳光,將趙姳打的眼冒金星嘴角滲血,整個人也糊塗了。
接著一個婆子扯著她的頭髮使她抬頭,另一個婆子左右開弓,接連打了二十幾個耳光,越姳被打的只剩下微弱的呼痛申吟聲,最後連呼痛聲都沒有了,人也暈厥過去,那打人的婆子都累的氣喘吁吁。
蕭瑢聽著那清脆響亮的耳光聲和申吟聲,心裡總算舒坦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