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大長公主一番話引得陳霆越和蘇琳琅齊齊面露疑惑。

“祖母您這是在指點我們？”蘇琳琅問道。

之前祖母明明還不同意殿下繼續查的，為什麼現在又說這些話？如果祖母支援他們，何不乾脆直接告訴他們事情的真相？

“自然，”安平大長公主笑著點頭，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我不會在事後幫你們收拾爛攤子，卻可以事先給你們出出主意。之所以不直接告訴你們真相，是因為我到現在也不贊成你們去查。”

她也想透過這件事磨鍊這兩個孩子一番，看看他們到底有多少深淺。

陳霆越目露感激，“皇姑祖母……”

不待他將話說出來安平大長公主就抬手打斷，“我不需要你的感激，我需要的是你做到最好，讓我的丫頭幸福。”她說著面色漸冷，“如果你沒有做好，或許最後我會保住丫頭，讓她依然過得幸福。”

後邊一句話大有深意，蘇琳琅吃驚後嬌聲喚道：“祖母。”

安平大長公主瞪了她一眼道：“那也是你討好了我的情況，你若是對我不孝順，我連你也不要了！”

蘇琳琅嬉笑著抱住安平大長公主，“孫女知道祖母最好了。”

祖母雖嘴上說最後不會幫他們，可還是心疼他們的，在她心裡，大概已經將他們當成親生骨肉了吧。

安平大長公主連連抖動著肩膀，似乎極不耐煩被她抱著要將她甩下去，“你少跟我套近乎！告訴你，皇上明日要見你娘和你那不爭氣的爹，你趕緊派人通知他們，再派兩個老成的嬤嬤去，教教他們宮裡的規矩禮儀。”

……

戚騰夫婦剛進京那日安平大長公主就允諾皇帝會召見他們，可沒過幾日戚中耀就鬧了一出負荊請罪，雖然逼迫戚騰與他斷絕了關係，可安平大長公主總覺得心氣不順，因而這件事直拖到今日才定下來。

戚騰知道自己這個姓氏不受皇室待見，入宮後表現得十分拘謹，生怕稍有不慎就會被皇帝怪罪。

戚二太太謝婉倒並沒怎麼害怕。

對於帝王，世人都是聞名生畏。女兒事先同她講過，當今皇帝性格很溫和，有時候甚至比安平大長公主還好說話。

夫妻二人都是花了心思穿扮的，想讓人覺得他們既不粗鄙又不輕浮，既顯得莊重又不給人一種端著的感覺。

可坐在偏殿等待召見的時候戚騰還是端坐得混身痠痛，感覺整個人都僵了。

“爹，您放鬆點兒。”蘇琳琅看著連眼珠都不敢怎麼動彈的自家老爹，“您這樣不累麼？”

戚騰扁了扁嘴，“累！可我動不了了。”

“宣戚氏覲見！”話音未落忽然傳來太監的尖聲唱喝，嚇得戚騰差點跳起來，整個人也活動開來。

他激靈靈打了一個寒顫，低頭縮頸躬身垂手對蘇琳琅輕輕擺手，“走，走吧。”

蘇琳琅與謝婉無奈對視一眼，領著夫妻二人往正殿去。

陳霆越站在正殿門外相迎，戚騰恭敬上前施禮，陳霆越笑著扶他道“伯父免禮”，延請他和謝婉入內。

依著嬤嬤教授的禮儀行大禮，在家裡練了許多遍的戚騰總算在熟悉的動作中漸漸找回了自己的手腳和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