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鐵相砍的刺耳聲裡,魔戟被磕飛甩出了數十丈外,而白澤直接跌落半空,在草地上砸出一方大坑。
魔尊甩著流血的虎口落到坑邊,盯著奄奄一息的白澤罵道:“天帝老賊給了你什麼好處,居然不惜生死要擋本尊的道,你真的不要命了嗎?”
白澤化回人形,滿身是血地掙扎著從坑底站起,踉蹌地後退靠在坑邊,望了魔尊笑道:“你永遠都不會明白,什麼叫做死得其所。”
“是嗎?”魔尊眼裡殺氣頓生,一揚手召回了魔戟,高高舉起正對白澤,殘忍道:“那你就去死吧!”
白澤嘴角帶笑,緩緩閉上了眼睛。
魔戟前指,滾滾魔焰毫不留情襲向白澤。
“住手!”一聲嬌喝從天而降。
玄女執劍挺身相護,咬牙擋住了魔尊的致命一擊。
緊隨其後的陸吾匆忙救白澤出了深坑,將他安置在草地平緩處。
以玄女的功力自是無法匹敵魔尊,使出全力也僅僅是擋了一步,待得白澤被救出大坑,她亦是神力難繼,被魔焰生生掀出了十數步之遠,跌在草地上吐出一口鮮血。
魔尊不屑在此浪費功夫,一擊重傷白澤,又捎帶著打傷了天宮女戰神,他都懶得多看一眼其他,飛身縱起往紫綠葫蘆直奔而去。
“攔……攔住他……”白澤吃力地叫道。
不消多言,陸吾嘴裡大喊著:“魔頭猖獗!”便追了出去。
玄女翻身而起,顧不得多說什麼亦掙扎了傷體前去幫忙。
白澤捂住胸口狼狽一嘆,仰天而問:“天命到底殘酷,難道今日合該我白澤隕落了?”
言語才落,就聽耳邊傳來突兀一笑:“小小靈獸豈能窺得天命大道,所謂通曉天機真是欺世盜名!”
笑聲淺淡,語帶譏諷,可是聽在白澤耳裡卻如同雷聲隆隆直蕩神府。
“道……道祖?!”驚異而駭然,白澤一激動竟暈了過去。
紫色靈光閃過,一抹玄妙的道韻包裹了白澤,如溪流漫過草地,最終匯聚一線緩緩沒入白澤靈臺。
“小東西,這回看你還往哪裡藏?”笑聲起處,一隻指節分明的大手撕裂空間伸出,提起白澤就像捏住了一隻螞蟻般,縮回了空間之內。
此地只剩絲絲晦澀道韻殘留,卻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
天帝和少昊出現在神樹乾坤的時候,此間戰事已經停息。
以魔尊被重創而告結束的戰場慘不忍睹,神樹乾坤之前還是綠草如茵,此時一片狼藉焦痕遍佈。
煙塵飄散中,玄女和陸吾滿身是血,兩人雖然傷重,但神志清醒精神飽滿。
而魔尊胸前破了一個大洞,魔族特殊的體質使然,前後貫穿傷看起來可怖,卻並不致命。
魔尊拄著殘損的魔戰戟,傷口處翻湧著黑色魔焰,一臉不甘心地質問虛空:“天道你出來,你偏心,你不公平,你算什麼天道?”
虛空之中,有低低的笑聲傳來:“哦?你說貧道偏心,又何為證?”
魔尊氣憤地指了不遠處的木屋:“憑什麼把神果給他?天宮毛頭小子罷了,何德何能?”
虛空中慢慢起了漣漪,空間波動顯出一張虛淡的面容來,談不上相貌俊美與否,只是簡單勾勒了大約是張人臉的樣子。
這臉很大,整個天空就是他的臉盤子,微一勾唇便是一道天塹。
“貧道看他順眼,細皮嫩肉唇紅齒白,不行麼?”天道說。
如果這就臉就是天道的話,頗令人感到他沒有正行。
這般言語委實出人意料。
天帝與少昊對視一眼。
少昊聳聳肩表示無所謂,或者已經習慣了的意思。
天帝則一臉惶惑,憂心忡忡。
魔尊更是為之而語結,吭哧吭哧了半晌竟無言以對。
“小鳳凰,”天道轉移了目標,對少昊笑言:“那破屋子裡的小朋友貧道就交給你了,神果既然選擇了他,自有他一番造化,你不爭不搶倒也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