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昊豈能不懂天帝的心思,聞言點頭應了:“陛下且去就是,有神果與紫綠葫蘆在,瓏俊必然性命無虞。”
天帝意味不明地感慨一句:“何止無虞啊!”
少昊聰明地選擇了沉默,拱拱手禮送天帝離開崑崙。
與來時相似,天兵們在前開路,溫順得一點都不引人注目的天后駕車,載了天帝呼嘯而去。
玄女與陸吾傷勢沉重,也被留在崑崙療養。
送了天帝迴天宮,少昊亦是身心俱疲,睨了眼浮於木屋上空緩緩旋轉的紫綠葫蘆,對玄女和陸吾言道:“你二人就在此地療傷好了,道祖賜下先天靈寶的福祉,莫要辜負了。”
玄女心事重重地應了,閉眼開始打坐。
陸吾仗著塊頭大能抗打,難掩亢奮地笑道:“多謝帝君,帝君您威武。”
少昊好笑地睨著他:“嗯,不錯,天宮去了這段時日有長進。”
“嘿嘿。”陸吾伸手去搓光頭,牽扯到傷勢呲牙咧嘴著回道:“改日,帝君把您忽悠魔尊送太陽那套本事,也教給小神唄!雖然,娘是娘了一些,倒也委實管用呢!”
少昊嘴角的笑僵了僵,繼而更為燦爛地笑了:“好啊,等你從天宮學成歸來本君一定傾囊相授。”
言罷,又向閉目打坐的玄女吩咐道:“玄女你記下來,陸吾何時能打得過你了,就算他學有所成了。”
一本正經打坐的玄女不禁莞爾,睜眼看了看一旁傻掉的陸吾,痛快笑道:“帝君儘管放心,小神必會好好督促。”
少昊頷首,親切道:“好!安心療傷吧。”
流光炸散,少昊消失在神樹乾坤。
玄女轉頭看著陸吾,好笑地揶揄他:“活該,讓你嘴欠。”
陸吾苦著臉叫屈:“我不是想著巴結一番,好讓帝君答應了能及早回到崑崙來嘛,誰知道又弄巧成拙了。”
“罷了,先養傷才是正經。”玄女無意與陸吾閒扯,斂容嚴肅道:“我寧願相信,帝君這麼安排是在真心為崑崙打算,只不過你我現在還看不透是何用意。”
陸吾已經習慣了聽玄女號令行事,聞言忙坐好了,拿出抱元守一專心療傷的架勢,真誠道:“是,我都聽你的。”
二人各自閉目,藉助紫綠葫蘆逸散的靈氣,沉下心來療傷恢復,神樹乾坤內一片安然。
……
木屋內,白音守著太子俊欲哭無淚。
這小童子對白澤一去不返的事實,已然肯定了最壞的結局,扒著木屋窗戶滿眼含淚地哭泣:
“師父,你通曉古今是不是早就知道今日要離我而去,才故意佈置了結界護我周全?你真的忍心讓我獨自苟活世間,再也不管我的死活了嗎?”
結界外自是無有回應。
白音繼續哭訴:“你就是個大騙子,你說會陪我長大,還要將一身的本領統統傳授於我,可是我還沒有長大,還沒有學到什麼本領,你就走了。你分明就是騙我給你做了童子,騙我端茶倒水的伺候你,好滿足你高高在上的虛榮心,好平衡你原來也是在別人身邊被奴役的心理。”
小童子絮絮叨叨,一陣哭一陣罵,一會兒想念師父的好,一會兒又怨怪師父騙他,言語間也每個章法,純粹就是想起什麼說什麼。
木屋外邊打坐的陸吾,實在被聒噪的狠了,不由高聲喝罵:“兀那小傢伙,你還有完沒完了?男子漢大丈夫,站在那裡連哭帶罵一整日了,男人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隔著結界,白音紅著眼睛瞪視陸吾,氣惱地還嘴:“你管我呢!你誰啊你,長得那麼難看還敢笑話別人!人家本來就不是個男兒身,怎麼就丟你們男人的臉了?”
陸吾語結,說了半晌原來竟是個小丫頭片子,難怪哭哭啼啼沒完沒了。
本著好男不跟女斗的通用法則,陸吾選擇了及時閉嘴,轉過頭去接著療傷。
白音正愁找不到發洩出口,這下可算是有目標了,指著陸吾就是一番唾沫橫飛,言談之間高高低低難免便涉及了一些不怎麼好聽的字眼,直聽得一旁的玄女秀眉直抖。
伸手打出結界摒除外界雜音,玄女白了眼陸吾:“以後你給我注意點,再要管不住自己的一張破嘴,你就永遠別想回崑崙了。”
陸吾張口要辯,看到玄女是真的生氣了,忙打出一記神力封住了自己的嘴巴。
偏巧他出手也不講究,一張手掌形的雲罩歪歪扭扭掛在口鼻之上,看起來倒像是被白雲抽了一巴掌的樣子。
玄女無奈,只得伸手幫他調整了雲罩的位置,憋了笑繼續打坐去了。
沒了白音的干擾,陸吾打坐才專心起來,閉目調息漸入佳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