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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夏靜的故事

“去年十月,具體哪天我也忘了,我跟朋友們去南北會所玩,大家都喝的腿軟,也沒法開車,秦宋就打了電話讓他哥哥派司機來接我們。當秦宋的哥哥出現在門口,我甚至都沒看清他的臉,僅憑著一點輪廓和他獨特的氣質,我就愛上他了。他哥哥挨個把我們送回了家,最後一個是我。我假裝醉酒,他都把我送屋裡我還黏著他,他說的第一句話是別裝了,我對你不感興趣,我一顆雀躍的心瞬間稀碎,但也因為他的聲音,我更愛他了。我從不相信一見鍾情,虛偽又矯情。我不停的暗示自己一見鍾情是為色,比他帥的肯定也有,我完全有可能再次一見鍾情。我說服自己了,我也確實心安了。卻在第二天一早向秦宋打聽了他的電話,工作,公司住址。我的禮義廉恥拋棄了我,不,我彷彿從來沒有擁有那些基本的素質。我因為聽到他之前只談過一個女朋友歡喜了半天,他的初戀背叛了他,為了美國綠卡跟她的研究生導師走了。我覺得這正是我的機會,我可以救贖他,我要讓他知道我永遠不會背叛他。”

夏靜的眼神閃爍著久違的光明,堪比青天白日,江林晚看著她,也不說話。

夏靜扭頭衝江林晚一笑,又徹底躺平在椅子上那是她愛情的伊始,也是她噩夢的開始。

“我下午就去找他了,去他的公司。他並不理我,冷漠無情,招呼都不打。我每天都去,他不理,我後來也就不上前煩他了,每天就看著他下班,看著他進到車裡,一分鐘不到。我的心成天酸澀,卻在看到他的時候有了一分鐘的甜蜜,你知道麼他比李秋白還帥。我賤兮兮的就喜歡他的冷漠。我對他的內在一無所知,只是不斷的因為知道他一點特點就更喜歡他。有一次他弟弟秦宋,也就是我的朋友,他邀請我們去他家裡玩,我本來是不想去的,我想去找他,但是我從秦宋嘴裡打聽到秦唐今天要去回家拿護照。我就特意去做了造型打扮的花枝招展,誓要那場合誰也比不過我,我進去便見他皺著眉站在二樓,看見我之後,多一眼都沒有就轉身進屋了。我才意識到,不管我打扮的多麼好看,不管我追到哪裡,他都不會多看我一眼,我再一次認識到自己的不堪,他一定看不起我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孩,就算我心如刀割,我都做不出那種再也不去找他的決定。那天的包括之前的委屈和痛苦都在一時間湧上心頭,我喝了很多酒,誰也攔不住。在他們家的衛生間門口,我還和秦宋接了吻,我不是故意也並不願意,秦宋大概也把我當成是別人了,我喝太多沒氣力推開。當他看見我們摟在一起的時候,眼裡的鄙視和不屑像刀一樣凌遲著我。他就那樣走了,就算秦宋那天把我睡了,他也不在乎,他從來沒在乎過我是什麼人。”

“第二天下課,我在校門口看見了他的車,停在門口,淡漠的看著我。我曾經遭受的屈辱又一次白費了,我幾乎沒有猶豫,走過去上了他的車,他沒有下車,也沒有跟我說話。那天晚上他帶我去了他的另一處地方,身體是痛的心卻無比的甜,我們沒有說過多的話,他只是為了跟我上床一樣,一遍一遍,半夜又走了。我以為他對我有情或許也有點喜歡我,這個幻想隨著時間慢慢全無,我們從來沒有約會過沒有一起吃過飯,他也從不給我打電話,只是在某天他想要了,來學校接我。哪怕是床上,他也沒有說過什麼好聽的話,更談不上溫柔。我告訴自己要離開,不要上他的車,可是他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陷進,是泥沼,將我纏的越來越緊。我痛的無法呼吸,卻爬不出來也掙不開,任他予取予求。後來,我們乾脆一句話也沒有,上車,上床,上車,上床,我沒有擁有過他任何一個夜晚也沒有在清晨見過他。”

“有一天,我坐進車裡,他並沒有立馬開走,而是遞給我一張卡。我接過了卡放在包裡,車還沒動。我知道了,這是分手費。不對,分手這個詞對於我們的關係來說太高雅,準確的來說是給我的賣肉錢。”

夏靜的語氣緩緩的,像在講別人的故事。說到最後,言語裡竟然帶有笑意,空氣突然寂靜,連軟軟的微風拂過柳葉都能聽到。

這是人類的晚春,於夏靜而言卻是愛情的寒冬。

江林晚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忘掉過去,還是下一個更好,安慰或勸告都太蒼白了,她只能做一個完美的聆聽者。她不僅要將憐憫藏起來,她還要假裝樂觀,將夏靜帶出這片黑暗。

夏靜閉著眼睛,睫毛卻是溼潤的,她一定忍著痛和淚。她平時的吵鬧和瀟灑背後是怎樣一顆破碎的心,她越來越愛玩愛組局也是因為她害怕一個人,她沉醉在酒精裡,不肯面對現實。這些,作為她最好的朋友,卻都不曾察覺。

“夏靜,對不起。”江林晚懊悔不已,她為自己沒能照看好夏靜而道歉。

“是我對不起你,十五天了,都沒跟你說幾句話。”夏靜說著,坐了起來,“讓開點,我也要躺你那。”

她抱著夏靜,緊緊的抱著,包含著所有的疼惜,歉意,和一句沒說出口的還有我。夏靜瞭然於心,拍拍她的腦袋,“有你在就能治癒一切。”

江林晚不由得想起了李秋白,她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卻說不上個所以然來。回憶溫暖著她,也欺騙著她,她總以為是社會屬性的不同讓她們聚少離多,為他編織各種脫不開身的理由。

“週末美術館有冷軍的畫展,一起去嗎?”

這大概是她們唯一的共同愛好,區別在於夏靜是真的會畫,而江林晚只懂得鑑賞。為了讓她散散心,江林晚特意託了楊舒才拿到的入場門票。

普通畫展是不難進去的。可冷軍是什麼人物,一幅肖像畫能賣上百千萬的人。

夜裡躺到床上,江林晚翻來覆去睡不著,撥通了李秋白的電話,她很少主動給他打電話,怕擔擾他工作。現在是11點,電話響了幾聲被掛掉了。她又發資訊過去問他什麼時候回來,很快便得到回覆,週末。

江林晚沒有回覆,並刪了對話方塊。

她不可能不委屈,談戀愛,給的糖有多少倍甜,就有多少倍苦。

早晨,她起了個大早,收拾東西,做早餐,還得趕去學校上課。每當打不到車她就決心要去學駕照,夏靜是有車的,科二掛了一次再沒去過,一天沒開,閒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