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義大利有一種治療躁狂症的藥,是黑色的,市面上買不到。”她捏著雙手,低頭看著。
“嗯。”
她們其實沒什麼話好說了,提過去已然不合適,而未來,未來太遠了,又說的準什麼呢。
李秋白當下便將車開往藥研總部。
車到了翠月樓楊舒才敢向後看一眼,還好喬野並沒有什麼異樣,平靜冷淡,是無事的模樣。
進去之後秦鈺正等在一樓,看見喬野便緊走過來摟住他的胳膊,喬野低頭笑著,拍了拍挽在他胳膊上的手。
果然是就差了在療養中心停留的那會兒功夫,人都到齊了,他進去之後便賠禮道歉。
“知道你忙的很,快坐。”秦母慈善的笑著,招呼他,都說丈母孃看女婿 越看越愛,這話真真,喬野在她眼裡是誰也比不得了。
秦鈺就坐在他旁邊,不停的給他夾菜,喬野也回應著,但是盤子的菜他幾乎一口沒吃。這些菜是他平時喜愛的,今天看著卻是索然無味,光是看著就感覺到了嘴裡味同嚼蠟的感覺。
“瞧,我這女兒白養了,只知道給喬野夾菜,點菜的時候也是,全然不顧我們愛吃什麼,只想著喬野愛吃什麼。”秦母打趣道。
秦鈺住了手,有些羞惱的看著她的母親,“你們愛吃什麼沒有,幹嘛這樣說。”
“你當喬野是吃不上這美味佳餚?”秦母又回。
“快別打趣我們小鈺了。”喬野的母親出聲了。
你一言我一語的,氛圍極好。喬野靠在椅子上淡笑著,也不參與談話,聽的倒是認真。
“快說些正事吧,我們老哥倆的酒都要喝完了。”喬野的父親無奈的打斷了她們,從東北的大雪突然就能聊到新天地的鑽石珠寶。這樣聊下去,下午的菜也該預備起來了。
“也是, 改天,改天我們倆再細聊聊。”
從前是不說這些的,秦母的話也並不多,大概是真覺得要變成一家人了,心裡便沒了芥蒂,秦父看起來低調又廉潔,是隻知道仗義疏財的慈善家,沒想到秦太太說起珠玉翡翠竟比喬家太太都有見地,看來這世上頂好的東西並不在商場,也非金錢可以換得。喬野低頭,又看向旁邊的秦鈺。
“是,這先不急。當下的要緊的是孩子們的事,喬野話少內斂,什麼情誼都藏在心裡,小鈺小他幾歲,他更不好自己開口說什麼了。我的想法是先訂婚,也少些不能日日相見的苦楚。”喬母說完之後便看向了喬父,望他能說幾句。
“喬野從小就管不住,全憑自己心意做人做事。我看也就秦鈺能讓他坐在這桌前幾小時還面帶微笑了。”看似簡單的話卻是明貶暗褒,道出了喬野對秦鈺深厚的感情。
秦父沒有說話,抽著雪茄,在煙霧裡看著正對面的喬野。捉摸不透,他甚至分辨不了他是否真有感情,不能肯定也沒法否定。
“我聽說你和一個女大學生走的很近。”正當氣氛靜默,秦母剛想說話,卻被秦父搶了先。
一桌子的人臉色各異,齊刷刷的看著喬野。唯有秦鈺低著頭,看不清神色。喬野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異樣,他轉頭看秦鈺,對著她說,也說給所有人聽,“我的堂妹喬琪三番五次的霸凌她們學校一個女生,我去處理,大概是那女孩長得漂亮一來二去就被傳了閒話。”
說完他向秦鈺湊過去,一隻手支在餐桌上,另一隻手輕柔的將秦鈺的臉轉過來,與她對視,“這閒話,大概就是喬琪傳的。”
這個姿勢只有秦鈺能看到他的臉,他臉上平靜,眼裡卻好像倒映著真相,炯炯的彷佛只給她一次坦白的機會,秦鈺心裡發慌甚至有些害怕,他不戳破她,是給她在以後的公婆面前留了體面,他早知道是自己攛掇了喬琪。秦鈺被他看的口渴難捱,沒忍住吞嚥了下喉嚨,他知道學校廣播的事兒也是她的手筆嗎?他知道的,既然喬琪告訴了他,就會和盤托出。
喬野有沒有生氣或失望,失望她不夠善良的心性,還是更生氣她那樣對了那個江林晚。秦鈺真想知道,但是她不能問出口。
在這場對視裡終於是秦鈺先敗下陣來,秦鈺拉開他在她臉側的手,又嬌嗔著輕輕推了他一下,看著她的父親,沒好氣的替他解釋,像是聽到了笑話一般,“爸,你是不是糊塗了,怎麼什麼都信,喬琪我也見識過,是個無法無天孩子。我只心疼喬野哥時時為她善後。”
“我想也是誤會,喬野那麼忙,見秦鈺一面都要看行程安排,怎麼有時間做別的。”喬母也趕緊替兒子圓著謊,心下卻瞭然,看來喬琪說的是真的,要早信了,她早替他收拾了,還用出今天這洋相。
訂婚的事自然是談不成了,其實誰也沒信喬野的話,至於秦鈺,她什麼脾性,她做了什麼事,秦家父母再清楚不過。秦父能說出這種話,那他定是有真憑實據的。點到為止,也只是想給喬野敲個警鐘,讓他了斷此事。
喬野和秦鈺在門口分別,秦鈺還是乖巧的模樣,剛剛的對峙不曾發生一樣。喬野也笑著低頭捏她的臉頰,又說了句什麼,轉身坐進了車裡,拉下了車窗,再次跟她道別。
這才是秦鈺,有陰謀敢借刀,能進知退,幼時是千金小姐,長大是權貴太太,天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