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疼。”江林晚看她兩手空空,“你呢,怎麼了。”
“我懷孕了,來做檢查。”她說的再平常不過,連江林晚都懷疑她們有過不愉快是不是全是自己幻想。
“懷孕?”江林晚看著她的肚子,還是平坦的,“喬野的麼?”
她怎麼會問出這種話來,刻薄挑釁還帶著不信。在秦鈺異樣的眼神裡江林晚才覺察出了這話問的實在不該,晃了晃手裡的塑膠袋,又說:“有錢人不是都是醫生上門服務嗎?”
“難道還能把儀器搬去家裡嗎,實在動不了才那樣的。”秦鈺順勢跟她聊著,也尋常態度。
“那我先走?我和朋友約著去山上玩。”江林晚搖了搖電話,確實夏靜又打來電話。
秦鈺點頭,又上前拉住她一隻手,笑的充滿母性光輝,“小晚,過去的事兒就讓它過去吧,你要當姑姑了。”
江林晚被她這句話戳的毛躁到了極點,耐著最後一絲性子笑著點頭,然後向外走。她甚至都沒開口說話,她得咬緊自己的牙關,不然她心裡的火氣溢位來。
姑姑?什麼特麼姑姑!
江林晚坐在副駕駛,無暇理會後面的歡呼吵鬧。她寂靜的看著窗外無盡的綠,青山綿延,水聲潺潺,花香是甜的,也聽到了不同鳥類的叫聲。在人聲鼎沸中當一個看客,只會越看越孤獨。她的感官被各種東西充斥,心卻空洞,只有跳動的回聲,一樣的頻率,不肯慢一下,擂的她胸口腫脹痠疼。
到了雲水山莊,已經七點半了,天色將晚,很多人喊餓。夏靜的約會物件打了個電話,很快便來了一輛觀光車,載著一眾人往別處開,路過了滿牆的薔薇,路過了掛在一顆老樹上的鞦韆和湖中小築,燈光倒映在湖面,水波盪漾。
應該就前面了,綠色草坪上有一張長餐桌,上面鋪著精緻的白布,菜餚還在源源不斷的上著,周圍的樹上掛著明亮的燈。
數不清的美酒美食,當人的嘴被填滿,或許心也就滿了。江林晚的心莫名豁然了很多,有人在不遠的草坪上追逐嬉戲,有人在餐桌前喝了烈酒就鼓吹自己。夏靜是最愛鬧的,現在卻再平靜不過,吃了中餐吃西餐,喝了啤酒喝白酒。
“你還沒吃飽嗎?”江林晚有些擔心她,將她眼前的盤子拿開。
夏靜放在叉子,端起酒杯,遞給她,“喝啊,茅臺不比什麼好,喝不醉也不上頭,快喝。”
她也不知道從何問起,問什麼夏靜都是傷心,便仰頭一飲而盡。
“要去別的地方走走嗎?”江林晚提議。
“好啊。”夏靜率先跳下了凳子。
她們牽著手,還沒走出幾步,湖對岸升起了盛大而絢麗的煙火,天光大亮。
一個男生捧著玫瑰來到她們面前。江林晚識相的站在一邊。她知道夏靜的心思,所以她不僅笑不起來,甚至有些想哭。
“夏靜,做我女朋友吧,我初中就喜歡你,多年不改。”那個男生胸有成竹的表白,因為他們已經約會過好幾次了,甚至某天還牽了手,但是他想要給她一個浪漫的表白方式,所以約了雙方的朋友來到這裡。
夏靜看著那花兒,又扭頭看著對岸升起的煙火,正好是一顆心形的。她的沉默,臉上帶著的心傷讓周圍的歡呼漸漸也收斂了。她身前站著的男生都有些神慌,戰戰兢兢的等著一個答案。
“結婚嗎?”夏靜問過後,才轉頭。她眼裡的淚被凌空的煙火照的如它般絢麗。
都以為她是感動不已,因著她的話氛圍熱到了新高度,齊整的喊著:“結婚、結婚、結婚...”,
“隨時。”那個男生又激動又訝異,將手裡的花塞到就近的人懷裡,上前將夏靜拉進懷裡,緊緊的抱住她。
江林晚也笑,也哭,如鯁在喉。
她想跟夏靜獨處就是想勸她,不要為了放下這個而拿起別的,人生那麼長,湊合是過不完一生的。
或許是命運,她們就該結合,也許她們以後也會相愛,她現在只能這樣想。
煙火持續了半個小時,所有人都抬頭看天,只有江林晚看著靠在男生懷裡的夏靜,她指著海豚模樣的,又被一隻企鵝吸引。希望她真正快樂,希望她永遠快樂。
人是絕對獨立的,她勸不了夏靜,正如夏靜勸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