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你爺爺奶奶?”
聽他這話,江林晚不由的抬頭看他,他哪兒來那麼大氣性,這都要槓她。還是從前那個死樣子,俯視著人,高高在上。
喬野這才看清她同色系的眼影和耳環,她總是有些細節很巧思,與眾不同又不過分招搖。再看她露著的兩條腿,喬野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我要走了。”江林晚不想跟他計較,她只覺得喬野現在有點幼稚,像幼兒園愛揪女孩辮子的小男孩。
喬野是沒把路堵死,可是他不放過她又怎麼走的了。他一隻手鉗住江林晚的胳膊,她就完全掙不開了。
“喬野,你發什麼瘋。”她也是忍夠了,抬頭瞪他。
“我發什麼瘋,是我找的你?”喬野看著她的眼影只覺得礙眼,上手就要給她抹掉。
“你以為我想來?”她擋著他的手卻還是被他蹭到了,喬野越來越神經了,小學生打架嗎,摳她眼皮。
“誰知道你有什麼目的。”沒擦下去,倒是給她搞花了,真難看,喬野的臉又沒那麼冷了,她張牙舞爪的,像個小丑一樣。
“你以為我有什麼目的,被你騷擾還是挨秦鈺的打。”這件事本來已經過去些日子了,她也沒耿耿於懷,但是在喬野面前說出來的時候,不由得帶上了哭腔,眼淚也汪汪的,她趕緊用衣袖抹了一把,她大概是丟人體質,她最不想在喬野面前掉眼淚。
江林晚說起那天的事兒,還委屈成這樣。喬野表情緩和了很多,伸手去碰她的眼皮,想把他剛剛弄花的邊緣擦掉,江林晚使勁開啟他的手,他也不氣,但就是不說話。
平時她哪兒敢與喬野對視那麼久,不過是看他眼裡多了些深思才威風起來了,她完全不瞭解喬野,但是她比別人瞭解多一點,什麼時候可以惹什麼時候萬萬不能惹,她有直覺。
“你是啞巴嗎?”江林晚又打他,她恨他這樣,一句解釋都沒有,更別指望什麼軟話。
喬野看她一臉倔強,咬牙切齒的,好像打她的人是他一樣。確實怪他,他沒有當場給她出氣,讓她白白捱了打。
他突然伸手將江林晚摟在了懷裡,一手攬著她的肩,另一隻手在她的後頸。江林晚推拒著掙扎著踢他,他反而越摟越緊。
老倆口在書房看的一清二楚,當喬野把江林晚摟在懷裡時,老爺子站起來就往外走,氣鼓鼓還嘟囔著:“不成體統。”
“行了,你回來,”老太太呵止他,“年輕人的事兒讓他們自己解決。你知道什麼真相,少給小輩添堵。”
老爺子回頭再看,那女孩也不掙扎了,她的手捶在兩側,更像是慪著氣要人哄一般,喬野還捏了捏她的耳垂,不知道說了句什麼。
老太太想起了生日當天,在喬野想讓她帶著那孩子去北京的時候,她就存了疑心,當時只當她們是關係好。在車上,那女孩與她談笑,喬野散漫冷淡,偶爾看人女孩一眼,那眼神就很複雜,現在想來大概就是心裡歡喜表面還要裝冷淡吧。在宴席上,江林晚和周荊北說笑,他不經意的看與刻意的不看她也都看在眼裡。她跟周荊北走了,他又用冷漠裹住神傷。
老太太嘆氣,心疼不已。從小父母不在身邊,喬野的傾訴慾望沒有出口,等長大了,他已經不會了,他沒有表達自己的能力了。
她毫無用處的眼淚,她那天晚上沒有流盡的眼淚,今天都撒在了喬野的胸懷。
“再等等。”喬野摟著她,眼睛望著別處,深遠晦暗。
江林晚從他的懷裡抬頭,看著他,眼淚是止住了,眼睛還紅紅的。
“妝花了。”喬野又想上手去抹。
“好看嗎?”她躲開了,反問他。
喬野仔細的端詳著,看了很久,又將她的臉摁在懷裡:“好看。”
這個季節的南方,繁花凋零,樹葉稀鬆,院牆上的爬山虎枯萎,只剩下灰褐色的藤蔓,他們在大院門前相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