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就長的奪目,軍人的身姿總要比普通人硬挺些,又穿著軍裝,從他出現在門口,這酒吧裡的聲音就越來越低了,都以為他是什麼高階執法人員。
“醉了沒?”周荊北坐她右側,打量著她。
“這酒喝不醉我。你喝什麼?我請你。”她扭頭憨憨一笑,頂燈的光打在她臉上,更顯的她的五官立體飽滿,尤其是優越的鼻子和性感的嘴巴,她當真長的曼妙玲瓏,一枝獨秀。
“我不喝酒。”他衝著調酒師搖搖頭,又輕輕移開她眼前的酒。
“不喝酒你來酒吧。”她身體離他遠遠的,打量著比劃著,“還穿這樣。”
周荊北低笑,從鼻翼裡發出共鳴,解釋說:“軍人不能喝酒,這是規定。”
她這才點點頭表示理解,想了想又問,“那你晚上必須回去嗎?”
話說出口,江林晚就發覺有點不對勁,但從心底裡她並沒有別的意思。她有些尷尬,又扭頭看著唱歌的人。
周荊北不動聲色,替她付了酒錢。
“走吧,不早了。”周荊北離開了座位。
她也跳了下來,“走吧。”
江林晚走在前頭,走路沒有一絲漂浮,看來是真沒醉,她的酒量又精進了。
上了車,她不跟平時一樣端坐,而是歪歪垮垮的靠著,臉越來越紅。
過了會兒,周荊北才上了車,將兩片藥放在她攤開的收心,擰開水遞給她。江林晚也不問她手心裡的紅色小顆粒是什麼,也不問她剛喝過酒又為什麼要喝水。她照做了,然後將水又遞回去,乖巧的很。
周荊北的側臉和喬野還真有點像,她就那樣看著,為什麼一套系統竟能教出完全不同的人來。喬野那個王八蛋,根本就不是人,周荊北多好啊,他像一個騎士,知你所需,從不逾矩。
周荊北開著車也能感覺到來自副駕駛的注視,他以為她看看就會收斂。
“你還跟我試嗎?”她突然問了一句。
聽到這話周荊北並未流露出任何詫異或驚訝來,好像這個話題重新被提及是預料之中的事,他笑著說:“我的榮幸。”
“我跟喬野有過不正當關係。”江林晚或許沒有喝醉,但是她喝多了話就多,不知道是不是醉酒的一種。
周荊北將車停在小區的門口,老破小的住宅區要修路且得費時呢,裡面不能進車已經一個月都多了。
熄了火,拉上手剎,周荊北這才認真與她對視起來。
她嘆了口氣,周荊北真摯而灼灼的眼神讓她自愧,她轉而看著車窗外空洞一片的黑暗,無神而木訥。
“你們都是喜歡我漂亮,我也確實沒什麼豐富的內在可以堪比外表的。”她自言自語的說著,都分不清她是自嘲還是自誇。
“你也沒有多漂亮,內在比外表閃耀。”周荊北很自然的說。
江林晚猛地回頭,帶著這話你也接的怨懟。
再周全的人也是有社交盲區的,周荊北從沒有聽過這樣的話,沒有哪個女孩跟他交流這個,所以他只當她妄自菲薄。
“我不漂亮?”江林晚把臉湊到他眼前,“你好好看看,我不漂亮嗎?”
她的動作太生猛,周荊北下意識的後仰,與她保持安全距離。他看著眼前的小女孩,她長的沒有一處錯漏,少見的漂亮。看她彆著勁的臉,他才意識到對於女孩來說,外表如何是不能由外人來說道的。
周荊北想了想,再次認真的看著她的臉,研究地緣地貌那種認真,這倒讓江林晚感覺到自己有點僭越,她怎麼能在一個軍官面前這樣,有失體統,她暗自吞嚥喉嚨,想默默的移開,周荊北卻握住她的手腕,他的手心滾燙,猶如烈日下的礫石,還帶著點粗糙,江林晚頓住。
周荊北很快就移開了手,看著她的眼睛說,“人的內外是分不開的,漂亮也是內在美的體現。”
江林晚咬著嘴角,這話不對,但是她說不上來哪不對。
他又說了一句,“喜歡你的外表,就是喜歡你的內在。”
江林晚坐正了身體,靠近車門的那隻手暗暗的摳著衣角,她算什麼好人,壞的不徹底罷了。
她們又靜默的坐了一會兒,外面任何聲音都進不來。周荊北也放鬆的靠在椅背,他總是挺拔筆直,不論站著坐著,難得見他這樣。江林晚偷偷瞥了一眼,如果這世上還有一個好男人,那大機率就是周荊北了。喬野算什麼,一張面癱臉,又啞又聾,只會讓人傷心。
周荊北的職業素養就決定了他能察人於微,何況是江林晚這樣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他知她在看,也知她所想。
他解開系在最上面的一顆紐扣,露出了喉結。江林晚的臉登時就紅了,他總把自己裹的嚴實,如今這個喉結讓江林晚有了一種看到他裸體的羞恥感覺。她一刻都坐不住了,說了句我先走了,倉皇而逃。
周荊北看著她逃走的背影,她的腿那麼長,短髮隨著奔跑飄搖,很快就消失在眼前。開車回去的路上,周荊北的情緒始終昂揚著,他們不是戀人關係,但他正陷入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