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對於喬家那麼大的宅院來說,是了無生趣的。喬野在不在都一樣,下樓吃飯,吃完飯上樓,晚上的春節晚會,他坐一邊,父母坐在另一邊。看不了一會兒就又上樓了,他在三個人都沉默,他不在樓下偶爾還有歡聲笑語。
“我這段時間不回來了。”
喬野平時一週會回去一次,吃一頓晚飯,住一宿,第二天就走。
“馬上過年了,出差嗎?”喬母問著喬野,卻看著喬知,以為他們又鬧矛盾了。
“有事,過年也回不來。”喬野淡淡的說,夾了喬母最愛吃的菜放她碗裡、
“過年也不回來。”喬母自言自語,將喬野夾給她的菜放嘴裡。
喬知本不想說話,看到妻子悵然失落,又是氣惱又是心疼,說:“要陪江林晚過年吧。”
“你為什麼死活都要絆住她。”喬母嘆氣,她只當喬野是佔有慾作祟,從沒想過他是否有真心實意。她不瞭解喬野,甚至還不如喬知。
喬野放下筷子,抬頭與喬知冷眼相對:“是。”
“怎麼,還要跟她結婚不成。”喬知冷笑,彷彿不信喬野能有如此情深。
“嗯,用不了太久。”喬野散漫的垂下了眼,一副如果他沒問結婚都未必會請他出席的態度。又說,“我的事情,可以問,但是不要插手。”
喬知一聽這話,一晚上的脾氣再也忍不住了,將筷子使勁拍在餐桌上,厲聲道:“養在外面可以,進喬家的門絕對不行。”
喬野不屑,站起了身,甚至還露出幾分奚落的笑:“喬家的門不進也罷。”
“喬野。”喬母哽咽著嗓子喊他。
喬野這才站住腳步,緩緩轉身,說:“她進不來,我可以出去。”
喬野走了,一桌子菜也動過幾個,喬知將妻子摟在懷裡,抹著她的眼淚。
“你把他氣走,我什麼時候才能再見他。”喬母埋怨。
“讓他走,就當我們沒生過他。”喬知還憋著火,這一刻要跟他決裂的心也是真的。
“那是我懷胎十月,炎炎夏日生的,你自然不心疼。”喬母推開他轉身就走。
喬知沒有像往常一樣追過去,而是落回原坐。半響,又拿起筷子,吃起飯來。他深感挫敗,他為人子,與父親不睦,他為人父,與兒子不合,而他最愛的妻子,也因為女性天然的母性光輝,從不與他站在一邊,他真是羨慕那些平凡的幸福之家。
喬野心情懨懨的回了夕岸公館,她們同不同意不會影響結果,但會影響他的心情。
開啟門,鞋沒換燈也沒開,他繞到了露臺上遠眺,人來人往,城市輝煌。
突然聽得後面躡手躡腳有動靜,喬野不動,臉上卻有了笑,他底下頭,恰巧看到一雙蔥白小手從他腰間兩側伸了出來,耳後雙手交握,環在他腰上。
“你怎麼才回來。”江林晚是最會撒嬌的,雖然她安逸的待了一整天,現在語氣卻像落了一天的相思淚。
“我不是告訴你,我今天不回來麼。”喬野說。
江林晚從他的胳膊底下鑽進去,面對他站著,變成了被喬野環抱的姿勢,她盈盈笑著:“我有強烈的預感你會回來,所以就過來了。”
“頭上是什麼?”喬野看著她帶著略微誇張的髮箍,兔子耳朵的樣式。
“兔子啊。”她伸手揪了兩下。
喬野沿著她修長白皙的脖頸往下看,臉色未動,欄杆上的手卻緊了。
“兔子有這麼長的尾巴?”喬野說著就將她的身體轉過去,那毛茸茸的尾巴拂過他的腿,論科學道理他是不會感覺到什麼的,但是他就是覺得那股瘙癢順著腿侵略了他所有神經。
“你幹嘛。”江林晚佯裝害怕。
“兔子這麼可愛,當然是吃掉她。”喬野將她打橫抱起,往屋裡走去。
喬野的所有意志全化為渾身蠻力,他將她扔在沙發上,伸手去探旁邊的檯燈,卻被緊緊抱住了腰,他沒有著力點,不由的下沉,幾乎整個身體都壓在了江林晚身上。
“不要開燈,”江林晚與他交頸相擁。
“怎麼了,”喬野問她,“今天這麼熱情。”
“你不喜歡。”擁著他姿勢瞬間就擋在身前變成了推拒,聲音也變了。
喬野發出沉悶暗啞的低笑,他從她的耳朵開始親吻,時急時緩,還引著她說一會兒要怎樣怎樣,江林晚的七魂丟了五魄,喬野問什麼她都點頭,說什麼她都答應。
“不行。”她用腳蹬開喬野,突然坐起,喝了風油精一樣清醒。
月光照不進這麼深的地方,這屋裡幾乎沒有一點光亮。喬野不說話也不出聲,過了會兒,江林晚緊張的有點口渴,她伸出手摸索,弱弱的叫了聲:“喬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