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看著對面雅間人的動作,玄參突然愕然了一聲,神色變得一言難盡。
要不寒水怎麼說容卿和趙梟脾性相同呢!只見這會容卿正拿著一枚酒杯把玩,巧之又巧,她把玩酒杯的手法和方式都與趙梟剛剛把玩酒杯的手法和方式如出一轍。
寒水和玄參不由自主同時將目光落在自家爺身上,果然看到爺的臉色黑得能滴出墨汁來。
試想一下,你剛罵一個人是蠢貨,下一刻這個蠢貨就做了和你同樣的動作。
嘖,這種微妙的感覺,還真是讓人不爽快。
“看爺作甚?”趙梟邪邪一笑,異常陰沉的嗓音難以掩蓋其中蘊含的咬牙切齒。
“沒,沒什麼。”
玄參和寒水齊齊打了個哆嗦,縮了縮脖子,躡手躡腳往旁邊移了移。天地良心,他們哪敢看爺的樂子,他們只是一時沒忍住,視線飄忽過去了而已。
趙梟皺了皺眉,面色不善的看著透明琉璃另一頭把玩酒杯玩得開心容卿。
很好,容卿是吧……
無形之中,兩人的樑子算是結下了。
幸虧容卿對趙梟的心中所想一無所知,否則定會大翻白眼……
‘菊’字雅間裡,容卿第五十八次轉動酒杯,雅間的門總算被敲響了。容卿眼底飛快閃過一抹狠辣,快得連身邊的錦瑟和皎月都沒看清,卻被正前方隔著一面琉璃偷窺的趙梟捕捉到了。
趙梟饒有興味地勾了勾唇,懶耷耷的睡鳳眸多了幾分活力。
嘖,終於發現不那麼無趣的東西了呢……
另一邊,錦瑟開啟門看到來人微微一愣,福了福身,“見過寧王殿下。”
燕墨珩道:“免禮。你家小姐可在裡面?”
“請殿下進來。”容卿將酒杯隨手扔在桌上。
話落,燕墨珩便自發走進雅間。
容卿抬眼望去,一如前世,燕墨珩仍身著玄黑華服,頭戴束髮嵌寶紫金冠,腳踩青靴,風光無限。他的面容淺染麥色,雖不白皙卻也不乏俊美絕倫、風度翩翩;面上雖不言苟笑,顯了幾分生硬,抵不過生得劍眉星目,仍能惹金陵城中不少貴女傾心相付。
容卿緩緩垂首,掌心早已血淋淋一片。
曾經的十里紅妝不過黃粱一夢,曾經的山盟海誓早已化作浮雲。
豆蔻年華的愛慕,苦心付出十餘載,為了他和他的江山,她拋棄了一切,放棄了所有。換來的卻是一場蓄意的欺騙,得到的不過是容家滿門的血債。
多麼絕情的人,多麼狠心的他!
明明生得人模狗樣,但在整個金陵城中,誰又知道這器宇不凡的表象下,掩藏的卻是一顆狼心狗肺的心呢。
前世害得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時隔一世,終相見。
燕墨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