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卻又捏了捏眉心,沒再說話。
阿絕卻覺得少谷主大概是被夢魘折磨得瘋魔了,夢中之人怎麼可能存於世呢?難道那女子是山中精怪的化身,會入夢勾人。
阿絕搖搖頭,心道怎麼可能呢?
索性謝卻並沒有指望阿絕相信他,相信女子的存在是來自心底的直覺,近日那種無法言喻的感覺突然變得更加強烈,彷彿那女子正在一步步靠近他……
謝卻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
忐忑?激動?亦或是欣喜……
唯一篤定的是——
謝卻不曾有一絲一毫的反感。
遠在千里之外的謝卻正因為夢境心思幾轉,金陵集考也正熱火朝天。
歐陽月的出現預示著集考正式開始。
明倫堂的眾人皆規矩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旁不再有三三兩兩站在一起賞花交談的公子小姐,無論是學子還是觀看集考的家眷們,都不約而同井然有序的坐回席上。
一群書童端著筆墨紙硯魚貫而入,在男子席和女子席中間的大廳里布置好的書桌上將東西擺放好。
從考場圍觀可以瞧出,宏宇書院的集考不僅考驗學子的學識,同時也考驗學子們在外力的影響下的定力。
歐陽月環顧眾人一圈,朗聲宣佈道:“今年的集考與往年並無不同,不分男女,只論文武。”
話雖如此,但燕國自古推崇文學,無論男女都喜以文會友,武學畢竟不像詩詞歌賦般受到重視,何況騎射並不算得真正的武學,它頂多只稱得上武學中的皮毛罷了。
男子若要習武,他所在的家族自會找真正的高手武師前來為之教學;而女子最是注重嬌容,習武不但會曬黑面孔,四肢還會出現又硬又難看的肌肉,故而大多數女子都只喜愛詩詞歌賦而不會去探討騎射。
若不是宏宇書院歷來集考的規矩便是必須考核騎射,怕是許多女子這一生都不會去騎馬挽弓。
只將琴棋書畫作為進入內院的考核,有不知情的人,或許會認為宏宇書院不過如此,膚淺有餘。
事實也確實如此,琴棋書畫作為四藝便是再高絕也只是吟弄風月罷了。天下大勢,朝堂政策,也不是幾首詩詞,幾曲妙音就能左右的。
宏宇書院作為燕國的第一書院,其規矩不光是燕國,就是別國恐也有耳聞。如同宏宇書院曾經一位山長所言:“若連詩詞歌賦尚不能品,又何談四書五經,講經義、論政權。”
所以究其根本,所謂持琴棋書畫考入內院,其實只為了獲取一個資格,一個可以談四書五經,講經義論政權的資格。
畢竟天下人都知道,宏宇書院的外院學子教習的策論自來都是些邊邊角角,真正的中心內容只有進入內院才會習得。
這也是宏宇書院自建院以來不曾改變的傳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