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
“在死者的左側褲兜口袋內側,發現有一支醫用針管,裡面還有殘留的不明液體。”顧宛適應的倒是很快,或許真是因為這屍體不怎麼可怕的原因,拿著證物袋一板一眼的說道,“根據這條線索,我們也在死者頸部的靜脈處發現了針孔的存在。”她用手指給我們看。
死者的面板比較白,看起來沒怎麼見過日光。只有頸上小小的傷口周圍圍繞著一片淤青。
“無色液體……這玩意兒可能是什麼成分?”
“詳細的檢驗做不來,”莫子楠擺手,然後白了我一眼,“推斷倒是可以推斷出挺多。問題是,這麼泛你有用?”
“作為殺人用途,對於能夠快速致死的藥物的需求比較大……嗯,這樣應該能排除一部分的情況吧?”顧宛仰著頭對著莫子楠,小心翼翼的提示道。
“真乖。”莫子楠特別慈愛的點點頭。
我不知道為什麼有些看不過眼,“還有嗎?”
“如果的確是注射死亡,那麼死者很可能是一名醫生,或者從事過有關的工作,學習過這方面的技術。”莫子楠這方面業務就熟練了很多,“像梁隊您這樣的,不是我小看您,估計得把人家的脖子紮成篩子。”
我咳嗽了一聲。
“死者馬俊,初中學歷,目前無業,不過是個富二代,也不缺錢。他爹還在辦公室加班,剛才才聯絡上。”方才在公寓裡轉的好像要飛起來的邵梓終於空下來,“這小夥子也是乾淨利落,在這套房子裡轉了那麼一大圈,也只有臥室和大廳裡有點兒人味兒……其實也就和剛住進了似的,房間打掃的乾淨,床上被子也鋪的整整齊齊,就一箱開啟的行李扔上頭。”
“春節差不多過完了,這一家子不住在一起,估計他也是要回去了。”我摸了摸下巴。
“這家還真是奇怪。也不是沒條件,怎麼會把兒子放那麼遠?這小兄弟也不像是有女朋友的樣子啊?難道……”看莫子楠臉上幾乎寫著有趣兩個字,我也覺著這傢伙開始有些神經了。
“可能……可能是和家裡有什麼矛盾吧?”顧宛可能是看周圍人看起來都挺和善,話裡也去了那種小心翼翼的意味,不過還是先左右看了看,“現在很多年輕人不是都喜歡自己獨立嗎?”小小年紀,說的倒像自己不年輕似的。
“不見得是那麼簡單的事兒,”邵梓嘖了一聲,歪著頭整了整自己的領子,“這馬俊的真正住所,是在他十八歲成年那年,用他爹的賬號買的房子,從那時候開始他就住那兒了,一直以來工作都沒有。到現在整整六年了。哪家的矛盾能鬧成這樣?真能這樣,多半這家人的腦子是有點神經了。”
還真別說,這或許還真有點溝通的問題。
我剛想說話,敲門聲便從身後傳了過來。
離門最近的邵梓聽見聲兒很快就開了門,只見封鎖線外站著的是方才被問過話的馬淑馬小姐。一如剛才的儀表端莊,只不過手裡拿著個智慧手機,眼神躲閃。
“我父親回來了。”她以一種能讓屋裡所有人都聽到的聲音說完這句話,然後撇過頭,啪的一聲關上門,急匆匆轉身就走。
“這人怎麼說話這麼怪……挺拽啊。”方才沉迷屍體的莫子楠現在有點兒對活人的關注度,表情有些莫名奇妙,“這嫌疑看起來挺大啊。梁隊,怎麼說?”
“馬淑,馬俊的姐姐,今年二十六歲,高階工程師。“邵梓剛被涼風嗖嗖那麼一吹,髮型稍微有點兒凌亂。他一邊打顫一邊再次開啟門,然後看著敞開的大門,涼涼的說道,“學歷挺高,上的那學校……嘖,反正是學神,就是不太禮貌。”
“你們真是……”我無奈的搖了搖頭,收到四道更加莫名奇妙的眼神。
“咋了?”莫子楠順手用剛脫下手套的手摸了一把蹲下來鍥而不捨認真檢查的顧宛的頭,轉過頭看向我,“我怎麼了,沒問題啊。話說你們還不出去接客嗎?別讓外面的大爺等急了。”
“您歇著去吧。”邵梓替我翻了個白眼,“出去的明明只有梁隊一個,老子是鑑證科的,李華腦子不好。”
李華一臉懵逼的凌亂在了臥室的門口,可能有點搞不懂自己究竟怎麼就腦子出了問題。
這話說的好像還蠻有道理。
雖然我可真是個冤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