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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溫暖如春》大結局

所以回來的時候要不是想著玫梅的腎在他體內,他有責任也必須替她活在世上,替她照顧和孝敬眼前這對老夫婦,因為他們女兒的腎在他體內,因此他有這個責任和義務,他當時就是靠這樣的支柱走過那幾年的日子,儘管他們對他好得讓他難受。十年前,得知他要創業時,父母就拿出多年來的積蓄,甚至把現居住的房子都賣了,想多少能幫他點忙吧?他從小到大都不在自己身邊,自己沒盡到做父母的責任,現在他回來了,自己要全力支援他的,也讓自己心裡覺得少一份對他虧欠,即便是玫梅,他們也會這樣做的,因為這是做父母的本分,何況是白楊這個從小到大就不在身邊的孩子呢?雖然白楊得知後又把房子買回來,這才沒讓父母到租房住的地步。但這件事對白楊觸動很大,也讓他愧疚不已。儘管如此,但他在內心深處卻仍然是替玫梅盡孝的心理,而不是替他自己。

直到自己有了思玫和懷梅,尤其是父母相繼去世,再也沒有盡孝的機會了,他才逐漸明白自己這些年來並不是在替玫梅盡孝,如果是在替玫梅孝敬他們的話,那他白楊已經沒有機會替自己盡孝了,他的生命是他們給予的,又思念和牽掛他三十年,難道這樣的恩情不值得他用真心去報答嗎?

其實父母才是最苦的,三十年來都在思念他,他好不容易回來了,他們又開始思念玫梅。

他們從未真正告訴過這對可憐的父母玫梅的死訊,而是想盡一切瞞住他們,因為這樣的事實實在太難令這對苦命的父母接受了,對他們太殘忍了。他們說集團裡每年都會選拔一批有天賦,資質又好,潛力又大的設計人才去外國深造,有機會便留在外國工作,還說去年玫梅就選上了,但玫梅擔心父母不讓她去,也擔心出國要幾年時間,還可能留在國外工作,所以並不願意去,今年找到了哥哥有點安心,所以才在兩個哥哥的動員下去了,由於走得太急,都沒有親手把哥哥帶給父母,只好讓林業哥把哥哥帶回來,等等。一邊又讓那個像玫梅的女孩給他們打電話,和他們影片,陪他們說話。

當然這也是逼出來的法子,最初給他們打電話是小娟模仿玫梅的聲音。

然而玫梅即使是手術第二天,她都會讓林業和護士給她化濃妝,以遮蓋臉上的憔悴和蒼白好和父母影片,因為那天是週六,是她與父母約定影片聊天的日子,一週三六是鐵律,不然爸媽會擔心她出什麼事,雖然父母有時候也會忘記這個規定,而忘了給她打電話。之後想起來卻要數落她不給他們打電話。

她說忘了,說他們不是也忘了嗎?

結果他們狡辯說自己老了,記憶力當然不如玫梅這樣的年輕人好啊!玫梅說她真是服了他們啦!

可是玫梅出事後,影片便不可能了,因為小娟無論怎麼裝扮,怎麼化妝都不像玫梅,她與玫梅長相差距大太了。最後許夫人在他們集團找了個跟玫梅長相差不多的女孩,即可以應付一下當時幾乎時時刻刻都在逼問她要玫梅的遜哲,又叫她陪白家父母影片聊天。

當然遜哲不像白家父母那麼容易糊弄,只跟她聊了不到十次後就徹底知道她根本不是玫梅。

而父母覺得畢竟女兒在外面闖蕩也好幾年了,現在又身處國外,自然不太清楚女兒究竟改變了多少,但是兩三年後,他們還是漸漸沒有再跟那個女孩聯絡了,並且倆人都變得沉默寡言,甚至有一年白楊和林業還發現在他們家祖墳地上,多了一座沒有任何標記的小土墳,明顯是父母為玫梅而堆的,也不知道他們在堆這座小土墳時,流了多少眼淚。

但是他們卻從沒有問過他們什麼,甚至都很少在他們面前提起玫梅,直到母親臨終前才問他妹妹是怎麼走的?

他說是車禍,是為了救他走的。

母親隨後安詳的閉上眼睛走了,最後眼角還有一顆淚流出來。

第二年白楊把妹妹接了回來,安葬在那座小墳裡,讓她回家,讓她陪著父母,因為爸媽太想她了。

當然遜暉這十幾年來也是國內國外兩邊跑,韓爸爸和李阿姨故土難離,甚至他還想把兒女留在身邊,但他們倆都有病,國外醫療條件可能好一些。

十年前,韓華終於能站起來了,雖然走路仍有點跛,但現在已娶妻生子,雖然沒有從事模特行業,但卻在時尚造型方面嶄露頭角。

而韓冰的情況這些年也是時好時壞,而且不能在她面前提玫梅,否則就像當年得知玫梅沒救了一樣受了極大的刺激跑出去,或是崩潰的大喊大叫:“玫梅,白玫梅,我不是故意,我只想出口惡氣,我真的沒想到要害死你,真的,真的!你饒了我,你饒了我!……!”神情顛狂得可怕,好像誰在逼迫她一樣,有時還會跪地求饒。

雖然遜暉這十幾年來帶她去過各大心理醫院治療過,但效果並不是很理想,不過前不久他們在國內收養了一個孩子,現在韓冰忙著照顧孩子,似乎情況有所轉好。

但遜暉說等孩子長到一定年齡,他們會告訴她,她是他們收養的,因為她有權知道自己的身世,也有權去尋找自己的親生父母,因為她是自由的,收養她並不等於佔有她,無論她是收養的,還是親生的,為她付出並不是為了索取回報的。

似乎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除了林業哥哥,一個月前他更是去上海出差後就沒有再回來過,本來他那種狀態已經不適合出來工作了,但白楊夫婦覺得讓他什麼不幹,只怕病情會發展得更快,所以讓他每天依然按時上班,按時下班,還帶他去一些商業活動和應酬,希望讓他參加一些社交活動對他病情減緩有所幫助,可他要麼拒絕參加,要跟著去了,也只是站在旁邊發呆,不會主動跟人說話,別人跟他打招呼,他只是冷漠的回應一下,又會很快回到發呆的狀態中。

還好別人都不介意,畢竟是創始人之一嘛,大家都對他現在的情況表示同情和挽惜。

自從去年父母意外走了之後,他變得更消沉了,甚至有自殺的想法和念頭。

白楊夫婦曾多次動員和要求陪他去做心理治療和心理干預,但每一次得到的答覆都是哥哥的大發雷霆,說:“有病的是你們,你們才得抑鬱症,你們才應該接受心理治療,因為你們都忘了玫梅,你忘了你白楊的健康身體是怎麼來的,那是玫梅拿自己的命換來的!”隨後又指向林瓏。“還有你,你也忘了從小跟你一起長大的好姐妹,要是沒有她的犧牲,你哪來這麼好丈夫和兒女!可是你們卻都把她忘了。”這樣的場面最後總是以三個人抱在一起痛哭收場。

今年年初他說父母都不在了,所以他想出去走走跑跑業務,隨便旅旅遊,看看別人怎麼做旅遊的,還說他二十年前就經常出差什麼的。

結果林瓏和白楊誰都沒有同意,因為他們不知道哥哥這個樣子出去還會不會回來?

他也沒再說什麼,而是悶在家裡不再去上班,有時連飯都拒絕吃,他最常做的事就是拿著玫梅的照片發呆又淚流滿面,彷彿是在反抗他們不同意自己的想法。最終他們還是妥協了,覺得也許讓他出去走走,開闊開闊心胸,讓他忙起來也許就沒空想過去的那些事了,也就不會沉浸在過往的痛苦之中無法自拔了吧?畢竟最忙碌的那幾年裡哥哥不也沒什麼事嗎?

但讓他一個人去,林瓏和白楊都是一百個不放心,也不放心讓別人跟他去,兩個人只好輪流放下手頭上的工作,親自帶著他去跑業務。然而他們倆都發現哥哥表現得都非常正常,甚至是很出色,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一點沒有這幾年沉默寡言的影子,就跟十年前他們仨剛剛創業時,甚至跟玫梅還在世時一樣,當然即便十五年前玫梅還在世時,他也是不怎麼開心的,因為他無法坦蕩的跟玫梅在一起,自從和當時的遜哲做了那個交易之後。

林瓏和白楊雖然感覺有些奇怪,但更多的是高興和欣喜,甚至還打算等些日子,給他說一門親事,既然他已經放下痛苦的往事,應該不會再排斥這事了,即便他仍然不願說這事,那就不說好了,只要他能開開心心健健康康的活著就夠了。

然而兩個月前,他非要自己帶隊出去,而且還抱怨讓他們倆跟在身邊,感覺自己還是小孩,還要他們兩個大人看著似的,說思玫懷梅都上學了,都不需要人看著了,而他快五十的人,反而要他們兩個人輪流看著了,難怪員工們都在底下議論說他有抑鬱症,怕他自殺,所以只有這樣陪著他等等,好像他拖累他們倆一樣,所以他要證明一下自己。

當然林瓏和白楊也聽到了這樣的議論,但他們仍不放心讓哥哥一個人去出差,所以派了幾個元老級,又信得過的部門經理跟隨他去,那幾次下來大家都說林總到底放下過往了,恢復正常了。

白楊夫婦自然是高興的,但同時又覺得不大正常,似乎恢復得太快了,而且林瓏最後一次陪他出去時,他們不僅去了好幾個地方,還簽下了好幾個旅行社,拉來了好幾批遊客,哥哥還給她買了好多好多東西,卻沒給白楊和孩子們買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