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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瀲灩見她依舊是衣服睏倦的模樣,本想讓她再睡。可是門外還等著人呢。她又輕輕叫道:“公主!該起身了。外面來了雲家的家僕,說是請你去吃法。”

臨倚這才想起雲海鷹臨別而去的時候,說過要設晚宴給她接風。她閉著眼睛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瀲灩看了一眼更漏,道:“已經申時三刻了。”

臨倚緩緩坐起來,吩咐道:“打水來我梳洗。”

半個時辰後,臨倚梳洗完畢。重新上了妝,遮蓋住了依舊有些憔悴的臉色。瀲灩給她梳了一個簡單的流雲髻,她的首飾都在船上丟了,因此,頭上什麼首飾也沒有戴,只耳朵上的一對翠綠祖母綠的耳墜子因為是一直帶著的,所以沒丟。瀲灩依舊將耳墜子給臨倚帶好。然後,變戲法一般從桌上拿出一件嶄新的外袍,要給臨倚披上。

臨倚從鏡子裡看見了,回頭奇道:“哪裡來的?”

瀲灩道:“雲海鷹派人送來的。他說公主什麼都沒帶上島。身上的衣服又不能穿了,所以給送了這個來。”

臨倚細細打量起了衣服。泛著光澤,一看就是上好的絲綢,純白的顏色,寬袍廣袖,端莊的樣式。只在衣服上如潑墨一般繡上了些淡淡的水痕,穿起來應該是極飄逸的。臨倚笑笑,讓瀲灩替自己將衣服換上。

囑咐好了麗雲在“雲水謠”裡好好待著,主僕二人隨著雲家僕人趕去赴宴。麗雲還小,這樣虛與委蛇的場合能避免還是避免的好。臨倚打起精神笑著對瀲灩說:“走!上戰場去了。”她和雲海鷹之間,可不就是一場戰爭嗎。

宴會在雲家後院的花廳舉行。這裡是女眷的住所,將宴會設在這裡,應該是為了方便臨倚出席。

臨倚到的時候,已經坐了一桌子的人。來往的下人川流不息,上菜佈菜,整個花廳熱鬧非凡。臨倚細細打量了一下花廳。一貫的富貴高雅,寬敞的地方,正中放了一隻大大的圓桌,人們圍桌而坐。避免了安排主客座位的麻煩。

她站在門口觀察裡面,裡面的雲海鷹也在觀察她。容光煥發的一個人,和剛剛遇見雲海鷹的時候完全不一樣。那個時候,她驚慌如小鹿,髮髻散亂,臉上身上到處是泥,手背上盡然還有劃傷。可是現在,清淡高雅,一件水雲紋的衣裳,更增添了她的華彩。他這海鷹島上是出了名的美人多,可是她一出現,那些原本的美人,便也就低到塵埃裡了。

花廳裡還坐著一些臨倚沒有見過的人。他們看到臨倚進來,都有些驚疑不定,站了起來,可看到雲海鷹四平八穩坐在那裡,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

臨倚打破了尷尬:“我是西琪的公主,東靖的皇后。和你這海鷹島無瓜無葛,眾人可隨意些,就當我是遠來的客便好。”

一句話打破了廳堂中的尷尬,也解決了自己的尷尬。按道理來說,她是被雲海鷹俘虜回來的,可是這雲海鷹明顯對她有所企圖,因而對她甚好。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她是階下囚。她卻要告訴眾人,自己是客,一句話就將自己的身份定位得很清楚。只要是她不想來,他便不能勉強她。因此,她不是階下囚,而是客人。

臨倚還未落座,就被一雙手抓住衣服:“新娘親,來和我一起坐。”

她無奈,匆匆瞥了一眼,小毛頭這句“新娘親”一出,在座的人們表情各異。猶有中午在海邊有過一面之緣的清芸大美人的臉色變的最徹底,慘白慘白地。臨倚真擔心她下一秒就要昏倒。

可是自己的衣服還在人家手裡,她只得彎下腰低聲對小毛頭說道:“如果你以後不再叫我新娘親,那我就坐在你旁邊。”

小毛頭想了想,道:“那我要叫你什麼?”

臨倚想了想,道:“你叫我公主吧。”對於臨倚來說,什麼姐姐之類的是不能叫的,她是皇親,是公主,無論是叫姐姐還是姨,都會讓他和皇親扯上關係。這是個可大可小的問題。

他猶豫了一會,道:“好!”

臨倚利誘成功,眉開眼笑坐在他身邊,還聽到他小聲嘀咕:“新娘親就是新娘親嘛,大人真囉嗦。”

臨倚臉上的笑容不變,眉毛卻忍不住跳了幾下。

一頓飯吃得波瀾不驚,氣氛有些沉悶。無非是各人心懷鬼胎,表面上卻言笑晏晏。

臨倚笑得臉都酸了。回到“雲水謠”,累得癱在床上不想動彈。這一天就這樣度過了,終於。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