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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爭鬥(一)

等臨倚感到慈安宮的時候,一點也不意外地看到了春妃,以及她那得意張揚的笑臉,還有賢皇貴妃龍如蘭,一個自始至終都安靜得彷彿不存在的人。

臨倚冷靜地給敬仁太后跪下請安,等了許久,敬仁太后卻沒有叫她起來。她也就順從地跪在地上,沒有一點驚訝,只是心底卻在冷笑,從來都只是這一招。難道敬仁太后老了,曾經那樣心機深沉的女人,為了皇位,可以將自己的兒子還給別人,在一旁看著他叫別人幾年母親的人,現在對付臨倚,卻從始至終,只有這一招。

臨倚一直跪著,不問因由。殿上靜得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見。只有敬仁太后頭上玳瑁的步搖晃動的時候偶爾發出一聲細碎的聲音。半晌,敬仁太后才慢悠悠地道:“阮臨倚,你可知罪?”

臨倚恭敬地道:“兒臣不知母后所指何罪?”

敬仁太后冷笑一聲不說話,可一旁的春妃卻已經忍不住了:“皇后娘娘,我說你是真的健忘還是裝的?可惜無論你現在是真還是裝都救不了你了。哦,我糊塗了,也許我現在不該叫你皇后娘娘了,因為按照先皇的規矩,你很快就要降位分了。”

臨倚厭惡的看了她一眼,道:“你知道嗎?這和世界上永遠是槍打出頭鳥,會叫的狗永遠是第一個捱打的。”說完她有意無意瞟了一眼龍如蘭。

春妃瞬間變了臉色:“你……居然說我是狗?!”

臨倚爭鋒相對:“誰承認我說誰!”

春妃沒想到臨倚忽然之間變得這樣言辭鋒利,從前她是從不屑理會的。這讓春妃感到鬱悶無比,可是現在她理會了,卻讓她感到暴跳如雷。

她咬牙切齒地看著臨倚,卻見太后和一旁的龍如蘭都沒有要出頭幫自己的意思,於是轉過身對著皇太后一臉委屈地道:“母后,沒想到,她做錯了事還這樣囂張。臣妾只不過是訓了她幾句,她竟然侮辱人。”

敬仁太后只是撫摸著自己修剪地整整齊齊的長指甲,漫不經心地道:“誰讓你自己要往上湊。她也是你能訓的?別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人,還是要知道自己的本分才好,才能在這個世上長長久久地活下去。”

誰都知道她這些話是對臨倚說的,可是臨倚一臉平靜,另外兩個人卻都變了顏色。春妃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她沒想到太后這樣喜怒無常,自己今日馬屁拍到馬腿上。還有一個人就是龍如蘭,她只是坐在一邊,事不關己地喝著茶,只是一瞬間臉色不怎麼好看而已。看到臨倚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的時候,她端著茶杯的手有些微微顫抖。可面上卻是一派平靜,一點也看不出情緒。

半晌,敬仁太后才道:“皇后,說說吧,這是怎麼回事?”

臨倚低下頭來快速思索著敬仁太后的用意。看來敬仁太后這一次還不是那額迫不及待地想要自己死,如若不然,她只需要讓宗人府拿了自己,先降了位分再說。可是現在,她卻在這殿上給自己申辯的機會。

可是她為什麼突然轉變這樣大?難道只因為自己幫助他們解決了東北的賑災銀兩?沒這麼簡單,敬仁太后這樣深的城府,必定還有什麼是自己沒有想到的。

一瞬間,臨倚的心裡已經轉過了千百個念頭。她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殿外就傳來了雜沓的腳步聲,接著自己就稀裡糊塗地被一隻大手從地上拉了起來。

馭風皇帝眼中泛著怒火,道:“母后,兒臣說過了,這件事容兒臣調查清楚了再下定論。那宮女是怎麼死的還不知道,也許她是上吊自殺的也未可知,您就這樣貿然地審問皇后。這樣對待她讓別人看了似乎有損她中宮威儀。兒臣以為這樣並不好。”

臨倚只在一邊聽著,心裡有了一絲溫暖。原來他還是會這樣維護自己的。他的話裡帶著一絲氣急敗壞,臨倚知道他是擔心自己受委屈。一時間,她心裡五味雜陳,卻只有一個想法,不管怎樣,他還是維護她的。

敬仁太后一點也不慌,她只是看著馭風皇帝道:“皇帝,你這樣闖進我的慈安宮,這樣大聲和本宮說話,難道這就是你尊重我的體現,難道你就不怕損了我皇太后的威儀?”

馭風皇帝語塞,半晌,只得低下頭來認錯:“是兒臣錯了。可是這件事必須要等到真相大白的時候才能來處理,然後將真正該降位分的降位分。如果現在處置的話,兒臣擔心會錯判無辜。”

敬仁太后裝作思考的樣子,點頭道:“皇帝說的有道理,只是皇后現在牽涉到這件事中,查詢真相自然不能讓她來。只是本宮又想不到一個合適的人選,不如皇帝給本宮舉薦一個如何?”

馭風皇帝看了臨倚一眼,道:“兒臣以為,賢皇貴妃一向端莊公斷,又是皇后之下位分最高的,有她領導調查這件事最適合不過。”

臨倚猶如都偷一盆涼水,澆得她透心涼。她下意識將手從馭風皇帝手中掙脫出來,只是卻被他緊緊握住,臨倚越是掙扎,他握的越緊。臨倚從來不知道他有這樣大的力氣,她的手被他握得生疼。

敬仁太后思考了一會,道;“嗯,本宮也覺得如蘭不錯,就將這件事交給她來處理吧。”

龍如蘭見說到她了,才款款站起來,走到敬仁太后面前,跪下道:“兒臣謹遵太后懿旨。”

臨倚再也忍受不了,她狠狠甩開馭風皇帝的手,轉身風一樣衝出了慈安宮。

敬仁太后難得地沒有責怪她的失禮,只是看著她離去的地方几不可聞地嘆了口氣。